他吸了吸鼻子,闻见了一股很独特的气息,像是初冬的大雪,覆盖住了一片针叶林。
最后扑棱扑棱落在地上的树叶,和逐渐融化的初雪慢慢混合,散发出纯粹又清冽的气味。
这股太过纯粹的气息,在不见天日满是尘埃杂草的地下室里,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轻柔的少女声音颇为老成的叹了一口气:“你不睁开眼睛也好,反正我也不希望你记住我的样子。”
不知为何,时砚眼皮瞬间动了动,睁开眼的瞬间,只看见了一双颇有灵气的眼眸。
三秒之后,一条墨绿色的丝带落在了他的眼睛上,隔绝了他的视线。
突然间,房门被扣了三声。
时砚睁开眼睛的瞬间,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腕。
一道墨绿色丝带绕着右手腕缠了几圈,看不出丝带的具体材质,但是明显已经有些岁月。
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定格在墨绿色丝带上,打出了冰冷的光芒。
时一推门进来,就看见时砚靠在沙发上,眉头紧锁,右手揉着眉心。
“砚爷,”时一迅速就反应过来,“您又梦见她了?”
时砚小时候游历了不少地方,在临城的时候,曾经经历过一场绑架。
但是还没等绑匪拿时砚威胁时家,时砚就已经脱身离开,回到了帝都时家。
再回到时家的时候,时砚的右手腕处就有了一道清晰可见地疤痕,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条沾着血的墨绿色丝带。
砚爷对这条墨绿色丝带宝贝得很,曾经有没长眼的人偷偷去碰了一下,之后,时一再也没在帝都看见过这个人。
只要出现在外人面前,时砚的右手手腕上,永远缠着那条墨绿色丝带,丝带的宽度恰好可以遮住时砚手上的疤痕。
只有包括时一在内的几个人知道,那是砚爷的救命恩人留下的。
时砚没答,只是吩咐道:“把精油点上吧。”
时一点点头,知道这就意味着砚爷这回又梦见了救命恩人。
每回梦见被绑架的事情,砚爷就会情绪不佳。
时家找了无数个调香师,换了无数种香氛香水和精油,都作用不大。
只有这瓶精油,才能让砚爷迅速平静下来。
一缕缕雾气在房内逐渐弥漫。
窝在沙发上清癯如雪松的时砚撑着额头,眉心逐渐松弛下来。
他的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露出浅棕色的瞳孔。
睁开眼的时候,眉眼敛起,带着几丝莫名勾人的味道。
时砚随手拿过金丝眼镜,冰冷质感的金色镜框又将那一抹勾人的轻佻压制下去。
他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沙哑:“时一,人还是没找到了吗?”
时一抿了抿唇,他有些沮丧地回话:“没有,没有人找到您所说的那种,初雪后针叶林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