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1 / 1)荒野之境首页

听到小奶狗虚弱叫声的夏悠,脑袋昏沉的支起身体向远处看去,这一看便是惊的目瞪口呆,要不是下巴还能干涩的开阖,也许声音也被眼前那非人所见的场景吞噬了,那是怎样的一种生物?说是野兽,未免有些高看了它,通红的眼珠子,像是盛满了鲜血的颜色,中间被包围着的瞳孔,好似野兽的竖瞳,但却能滴溜溜的四面八方来回转动,即使天色昏暗,夏悠都能看到它那一嘴的齿牙,散发着凄寒的霜光。    它有翅膀,类似蝙蝠,由翼膜构成,逶迤的耷拉在它的身后,垂向地面,说是上古传说中的西方龙族的翅膀也不为过,尖而长的耳朵,笔直的竖起,唯有那张脸以及站立的四肢有些像人的体态之外,其它无一处相像,尤其是覆盖于整个皮肤上的漆黑鳞片,它比蛇鳞密集,比长尾鲮鲤的鳞片健硕。    夏悠不敢再继续打量它,因为他已经咬着鲜血淋漓的小狗崽,扑向了她,那怪物的力量有多大?居然能将她和身下巨大的食人花,一并压在身下?    它的身体很冷,比食人花的酸液还冷,大概是个冷血动物,压住她四肢的怪物,又没有多余的动作了,这让挺尸的夏悠,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害怕的不敢哆嗦,只能死命的咬紧牙关,憋着一□□死人气,不喘也不吐。    等了片刻后,一股难闻的血腥味,滴滴答答的从头顶上,袭向了她,夏悠知道那大概是小狗崽的血,它在垂死□□,无助而弱小,她是应该不管它的,要是她没有一颗人性的心的话。    “你......你别咬死它。”夏悠木木的睁开眼睛,但是,她什么都看不见了,森林里的夜晚,来的总是这么的快。    她的话音刚落,身上的怪物在她的预料中,张狂的动了起来,转过脑袋打算拼死一搏的夏悠,攥了一掌的沃土、虫尸与腐叶,等死让她快要奔溃的情绪濒临界点,她想要个痛快了。    耳边是阵阵躁动不安的风声,以及噗噗的血流声,她该等一下再发起攻势的,至少要在它的头靠近她的时候,这样也不至于将手打进了它的嘴里,它的牙齿果真和她想的一样锋利,仅仅是碰那一下,她的手掌就被划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随之而来的是浑身剧痛,就连起初无知无觉的下半身也疼了起来。    小狗崽掉在了夏悠的胸口上,一起与她抽搐着,下意识里,夏悠的另一只手抱住了它,随后便昏沉沉的晕了过去,合上眼睛的最后一刻里,她觉得自己格外的轻盈,有些像是灵魂脱离肉体,在空中自由飞巡的感觉。    再次醒来的夏悠,是被夜晚的寒风吹醒的,湿透了的衣服,格外的容易散热,身体里好不容易积聚下来的一点热气,不是被风带走,就是被身下的岩石汲取,她冷的嘴唇开始发紫,茫然的目光,随着树藤四处漂移,上边还开着许许多多嫩白的五瓣小花,多的和头顶的星辰一般,数不过来,却都没有任何香气。    夏悠觉得月亮离她特别的近,仿佛伸出手就能摘到它,也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她站不起来,眼里的世界也是那么的不真实,是幻觉吗?可要不是幻觉,世上会有这么高的树,层层叠叠的与岩石交融相长?    对了,她的狗呢?无暇顾及自己是否出现幻觉的夏悠,四下里不停地张望着,直到不远处的另一边树木枝干隔绝出的岩石穴里传来莫名的动静,将她吸引过去后,她才彻底明白自己的处境到底是怎样的糟糕。    扒开墨绿色树叶的夏悠,借着星星点点渗透进去的月辉,向岩石洞里边看去,本以为的生命无忧,在看到正对着她眼睛的血淋淋头盖骨以后,瞬间荡然无存,那是怎样的血腥、残暴?整个头部,除了外突悬吊着的滴血眼珠子之外,全部被啃得面部全非,其上甚至还有虫蝇在仔细的寻找觅食。    喉咙里压不住的恶心、呕吐,在无穷尽的翻滚中达到顶峰,一声沙哑破碎的女低音还是闷着嗓子眼,奔涌而出,就这样,夏悠吐了整整一夜,反反复复,直至胃里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吐的东西后,她倚着干枯的化石树,伴着晨阳的余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在此期间,她没有一秒是担心那个困住她的怪物,会将她像岩石穴里的那个动物一般吃掉,也没有想起那只下落不明的小狗崽。    当夏悠再次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她的眼睛被一片阴影所遮挡,那不是昨晚见到的树藤和树叶投射下来的影子,而是蹲坐在她身前,用着那双清明兽瞳打量她的怪物影子,它看起来有些得意,略带着些许兴奋,从它缩起的利爪就能看出,它的眼睛是黑的,这让夏悠不经怀疑起这发生的一切,是否是她正在做梦,可她来不及深思。    因为现在的她,只想将自己的手,从它粗糙的爪子里解救出来,当然,夏悠她只能想想,因为她还是不敢公然挑战她眼中怪物的地位,无论是不是在做梦,她都不敢。    夏悠跌跌撞撞的坐起身,确保它不会因为她身体的重量,而嫌麻烦扯断她的手臂,那个怪物没有让夏悠等多久,就暴露出它为何会将她抓回来,而不立刻吃掉她的原因了,掌心的刺痛,让夏悠的脖子仰的很高,额头的冷汗,咕噜咕噜的从她的鬓角不停地冒出,很疼,疼的她牙龈打颤,还没愈合的伤口,在那头怪物的指下,又一次的绽开。    夏悠似乎能够听到她温热血流的声音,汩汩般争前恐后的从掌心的纹路里溢出,她该庆幸对方没有一指头就挖到她的骨头,怪物的舌头猩红血长,带着野兽的钩刺,不比猫舌头舔人好受,尤其舔的地方还是伤口,她也许会得狂犬病死去,夏悠忧伤的发现,不管是怎样的死法,对于她来说,都不会是好看的。    看得出来,它很享受她血液的滋味,就连它的翅膀都会不由自主的左右拍打收缩着,喉咙里除了吞咽的声音,就是短促而疾快的拟声,三三两两类似古埙般低沉。    失血过多,让她头晕目眩,发软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向前靠拢,鼻间是山涧潮湿的水汽,混杂着熟悉的河水香,怪物的眼睛逐渐变红,特有的竖瞳张扬的瞪着夏悠的掌心,它舔的很仔细,一滴血珠都没有浪费,就在夏悠认为自己要血流而尽,死了的时候,掌心一凉,随即她就被怪物扔掉了,接着怀里又多出一团柔软的物件,带着灼热的体温,砸的她心口闷出一团吐不掉的气,再然后怪物就飞走了,独留喘着时有时无气的夏悠,瘫软在地。    夏悠没有休息多久,饥渴迫使她爬起身,不管不顾的摘下头顶硕大的叶子,放进嘴里咀嚼起来,事实上夏悠尝不出它是什么味道,除了涩就是辣,一点水分都没有,扣着嗓子,使劲的吐了半天,也没有将叶子吐干净,自我厌弃的夏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全都咽了回去,这让她更加缺水了,岩石上的温度也在逐渐升高,光明的世界,让夏悠眼里的景象多了色彩,多了方位,多了形态。    她还在地球吗?更准确的说,她还生活在那个充满文明的二十一世纪吗?昨晚她只是以为自己被不知名的怪物给扔在了与树共生的岩石上,没曾想这树不仅高,而且还栖息着无数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鸟,有的鸟很小,小的和蚊子差不多大小,有的则很大,最大的有怪物的两个大,尾羽拖的极长,是它身体的三分之一,大概有她身高那么长,白的,蓝的,紫的,五颜六色,像孔雀的尾巴却不是孔雀,因为它们最多的尾翎也只有九根,还是一根一根分散的坠在尾巴后,孔雀也不会有它们这般大。    夏悠惶恐的往岩石下看去,两个一望无际,一个深不见底,一边是绿的发黑高耸入云的森林海,一边是长满嫩草鲜花烂漫的原野场,中间是以这棵树为基底,向外扩散开的岩石黑洞,其上密布着这棵大树垂下的藤蔓,有的地方被藤蔓缠绕的形成了花网,密不透风,不仔细看,也许还不会发现它的下边是黑洞,有的地方,大概是由于背阴的缘故,藤蔓不够密集,长得也不够粗壮,导致风呼呼的从底下的黑洞里喷出,树的主树干周围,还有大大小小共存的蘑菇状岩石群,在耀日的直射下,散着杂乱琉璃的光,黑的黑,白的白,彩的彩,大小不一,参差不齐。    夏悠像个木偶一般,收回视线,毫无生气的憔悴脸庞上是一层死灰色的霜白,她穿越了,且还是来到了一个任何知识都解答不了的世界里,瞧,她的掌心居然一点痛感都没有,就像她从山上滚下来后,来到这里时,胳膊、腿都没有断是一个道理吧,是那个胶状物的液体,还是那个香的可怕的食人花,哦,对了,也许它也不是食人花,没准正是因为它产生的凝露救了她一条小命,可不就是因为它们!    夏悠自嘲的看着地上巨大的脚掌印,四周布满水腻腻糊粉状的不明液体,它有些像花粉,干了的地方逐渐变成明黄色,却没有任何味道,右侧前方岩石与树干的夹缝处,湿湿嗒嗒的挂着要掉不掉的胶状液体,它是橙黄的,像软柿子的果肉,在绿光的掩映下,晶莹剔透。    夏悠想起了之前掌心的凉意,要是她没猜错的话,刚才那个怪物是在为她料理伤口,是怕她死了,它没有新鲜血液喝了吧,这算什么,将她这个,在这世界里毫无生存能力的人,圈禁在这么一个地方,是怕她逃吗?她是不是应该大声的告诉那个怪物,她不敢也不能逃,让它放心,好让自己残喘的活下去?    夏悠的眼睛里充斥着荒诞的嘲讽,嘴角的笑意越发可怖,但是,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抱起后腿上有个犬齿血窟窿的小狗崽,缓慢的往挂着胶状液体的树叶处移去,她很渴,掌心里掬起的液体,让夏悠枯死的细胞欢呼雀跃,裂开的嘴唇以及不能自由动弹的舌头亦是如此,她的眼睛有些疼,或许泛起了血丝也不得而知,谁让这里没有镜子那种让人具有得体美感的物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