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郑桥长大了些，郑宏要送他去国外，温白芷没有反对。

柳细辛再次登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像个木偶一样的温白芷。

十多年年了，柳细辛越发有韵味了，温白芷像是个从地狱出来的女鬼。脸色惨白，双眼无神。

听说柳细辛上门，温白芷没有拒绝。

她怎么活下来的，这是柳细辛看到温白芷的第一个想法。

温白芷看着柳细辛没有大发雷霆，甚至没有悲伤，没有怨恨，她只是木然的坐着，该有个了断了，这是温白芷唯一的想法和期待。

“你一定很恨我。”柳细辛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说道。

温白芷没有说话。

“你看，你沦落到这个样子还是端着大小姐的样子。优雅端庄，呵，有个屁用。”柳细辛极尽嘲讽。

温白芷还是没有反应。本来柳细辛以为今天是场恶战，但是看着温白芷这样的反应，柳细辛满身的刺都不知道该怎么扎了。

她看了温白芷半天，温白芷也看着她。但是温白芷的眼神里什么也没有，这让柳细辛很失望。

“你说吧，我想听听。”温白芷慢慢慢的开口，声音干哑。

柳细辛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顿了顿，还是慢慢的说着：“温白芷，我恨你，深入骨髓的恨。”

柳细辛看着温白芷，却见温白芷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女鬼坐在那里也可以仪态端方。

柳细辛嗤之以鼻，接着说道：“大一联谊会上是我第一次见他，他就那样站在人群里面，散发着光芒，几乎就是在那一瞬间，我确定，我喜欢这个人。然后我找他说话，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我，眼睛始终看着另一个方向。温白芷，你多风光啊，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你，包括郑宏的。当我当时想，你和郑宏是不可能的，所以郑宏注定只能是我的。”

“后来我都没有想到，你们竟然真的在一起了。你知道我确定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痛苦吗？那是生生被挖去了肉的那种痛。”

柳细辛说得激动，好似那颗心要跳出来一样，温白芷看了她一眼。

柳细辛看着温白芷那苍白的面容，原本激动的心就放松了，她笑了一声，说道：“温白芷，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温白芷看着她，并不接话。

柳细辛也没想要过她的答案，接着说道：“因为，你爱郑宏，却不了解他，你的爱给错了人。郑宏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去过很多的地方？没有猜错的话，走过那么多的地方，在大小姐的眼中除了美景和好心情就没有其他的了吧。”

“支撑你浪漫的那些钱是哪里来的？大小姐想过没有？知道你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想，郑宏拼命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知道。温白芷，我恨透了你那副自以为清高的模样。你只需要站在那里就什么都有，却全然不顾别人是死是活。”

“而到了滨海，我想着，温江海肯定不会同意你们的事，所以我每天都想着、盼着。你没有去过他的出租屋吧，我告诉你，出租屋里的郑宏才是最真实的郑宏，而你，千金大小姐一次也没有见过。爱？你可笑不可笑？但郑宏呢，为了那两百万，熬尽心血。”

“温白芷，你到底凭什么呀。我为了他拿出了我的所有，我的人，我的心，我的钱，我家里的钱，但是他依旧一心扑在你那里，对你穷尽了温柔。”

“但你们家是怎么对他的，有当过一家人吗？你不知道吧，就连你们家的保姆都可以对他冷嘲热讽的，你爸爸什么时候正眼看过他，你爸爸在的时候提防他像提防贼一样。监视、调查、威胁，你爸爸什么手段都对郑宏用过，温白芷，你不知道吧。”

柳细辛看着温白芷，温白芷那波澜不惊的眼眸终于掀起来了一丝波浪。

“不要这么说我爸爸。”温白芷冷声道。

“呵，不要这么说他。温白芷，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这么大的，天真无邪，纯如善良？哈哈哈哈！。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过我们，你这一辈子愚蠢到了。”

温白芷的呼吸微微的一停。

“你真应该向你的爸爸学一下，他不仅怀疑，还派人来查，据说还要做亲子鉴定呢？”

温白芷瞪大了眼睛，她从来不知道爸爸有这些动作。

柳细辛看着她的神情，乐了，继续说道：“怎么，很惊讶？哈哈哈，也只有你才会全心相信，还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欢。这不，那个怀疑的不是躺在了棺里面吗？”

柳细辛说的欢，一下子什么话都脱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