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马真理把自己当成了幼稚园的保育阿姨,长宗我部元信却一个脑袋两个大地看着眼前站着的甘道夫,这是他昨晚在睡梦中放出来的实体化分身,像丑女一样,放出来就收不回去了,好在这个白胡子老爷爷也有异形的能力,他变成了一名身穿神父袍的白胡子外国神父,一应装备都很齐全,端坐在元信对面,有滋有味地吃着早餐。
忙了大半夜无功而返的丑女坐在另一边,保持着歌舞伎町里太夫的装扮,她和甘道夫不一样,她喜欢吃水果,有多少吃多少,来者不拒,而甘道夫可以享用人类社会的美食,离谱的时,这个老头子对香烟、雪茄有着很强的成瘾依赖,元信的半包烟在一个小时里就被老头子吞云吐雾掉了。
此时的元信就像一个人吃着三份饭外加两份水果餐和猛抽了半包烟般,没吃两口面包就感觉饱了,关键还不得不喂饱他们,如果任由他们这样半饥半饱的,他对丑女和甘道夫的控制就会出现一种类似于高ping的迟滞感。而且还会感到来自他们两人的饥饿感,那种双倍的饥饿感,元信只尝试了片刻就放弃了,饿得啃桌子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拆穿了。
摸出钱包扫了扫里面的底蕴,他决定让甘道夫出去挣钱,以甘道夫拥有的“魔法束缚”、“光明庇佑”、“闪电风暴”、“召唤巨鹰”、“米斯兰达之怒”,只要静下心来好好谋划一下,来钱应该是挺容易的。
他让见不得光的丑女躲进衣柜里,窨井盖那种充满恶臭腐败气息的鬼地方,他有点受不了了。
一前一后隔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就与甘道夫离开了出租屋,他让甘道夫去东京东北部的葛饰区碰碰运气,那边的人虽然大多都是平民,薪资收入较低,但较为迷信,以甘道夫的能力应该能赚到钱。
另一方面,不能让练马区频繁地出现超凡事件,这样对他隐藏身份不利,但又不能将甘道夫放地太远,以免发生什么紧急情况时,元信得不到必要的支援,毕竟丑女对光的恐惧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化名约翰的甘道夫身穿一袭纯黑色的神父长袍,手持一本圣经走进了平和台地铁站内的便利店,出来的时候,他嘴上叼着一根烟,步履平稳、神情肃穆地走到吸烟室点燃,吸烟室里站着吸烟的几名社畜全都投来诧异的目光,这位看上去很有气质的外国老神父也是一名烟鬼?
看着他一根接着一根地吞云吐雾,半包烟嗖嗖嗖地就被他消耗掉,甘道夫砸吧砸吧嘴,一脸满足地将抽的之声烧焦烟蒂的香烟屁股摁在烟灰桶上,在几个还没抽完三轮的社畜那崇拜的眼神中,信步走出了吸烟室。
“嘶嘶,好香的味道,老先生抽的什么烟,这么香?”
有站的近的社畜连忙抓起甘道夫撵掉的烟蒂查看,却发现是普普通通的爆珠烟,不过从烟蒂残留的气味,他闻到了一股摄人心魄的香气,于是社畜悄悄地将甘道夫抽过的烟蒂捡起来装进上衣口袋,做贼般离去。
甘道夫去售票点买了一张单程票后走向3号站台,周围路过的日本人都对他报以好奇的视线,一些信奉天主的老年人还主动向他划十字,他也停下脚步,报以正规的还礼,人们对这个面貌慈祥,态度亲和,衣着考究、礼仪规范的外国老神父有着极好的观感,哪怕是最近在练马区加强守备的巡查们也不会主动上前询问这位一眼看上去就很有气质的国际友人,仍由他轻松地挤进了前往葛饰区的地铁。
葛饰区立石5丁目红十字临终关怀委员会是隶属于东京红十字总会的临终关怀机构之一,本部有200张病床,住满了无法治愈的非传染性绝症病人,几乎每周,关怀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们都要送走一到两名无法继续坚持下去的病人。
而很快,预约了床位的病人又会将委员会的病床填满,尤其是老龄化加剧后,他们还要关怀周边那些失去自理能力的老人们,确保他们能够体面有尊严地走完人生中最后的这段旅程,人员紧缺是委员会目前面临的最严重问题,那些令和一代还没有成长起来,平成废宅们又吃不了这种苦,只有附近居住的昭和老人们还在这里坚守着薪水不高的半义工岗位。
小林贵志也是昭和一代过来的老人,他此时正推着女儿小林奈美的轮椅在院内的林荫小道散步,作为关怀委员会的董事,小林贵志没有从红十字会领取一分薪水,实际上他还向红十字会捐了很多钱,在寻遍世界名医都无法治愈小林奈美日趋严重的渐冻症之后,他回到了葛饰区,为临终关怀委员会捐了一大钱,聘请了专业的护理人员,只求让女儿能够多活几年,安安稳稳地走完人生中最后一段路。
他的工作全部交给了儿子,自己每天除了陪伴女儿,就前往十大神社、十大寺庙、圣玛丽大教堂求神拜佛,希望冥冥中能有神佛眷顾,施展神迹,挽救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每天都需要四名保姆轮番上阵进行全方位照顾的女儿,医学没办法解决的问题只能向神学求救了,如果有哪位大能能拯救他的女儿,他愿意为那位大能献出一切。
一名头发胡子雪白一片的老神父抽着烟从关怀委员会的正门走了进来,驻足在正门口四处张望,当他看到小林贵志和小林奈美的时候,小林贵志已经观察他有一阵了,东京五大教区的神父他都认识,却肯定不认识眼前正微笑着带起一缕烟气走过来的老神父,他警惕地推着女儿朝前走出林荫,暴露在阳光下,他的两名保镖发现了异动,连忙从院外的车上下来,赶到小林贵志面前拦住了老神父。
老神父扔掉手中的烟蒂,随意地在草坪上踩了踩,这个动作让小林贵志皱起了眉头,他是一个自律的人,不喝酒不抽烟不赌博不寻花问柳,他很讨厌这种在公共场合抽烟的老头,多大年纪了还不注意影响?
“以十字圣架号,天主我等主,救我等于我仇,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门。”
看着眼前的老神父规规矩矩地划十字,小林贵志示意两名手下退到一边,摆出虔诚的姿态冲着老神父施礼,他虽然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像神棍,说话也像神棍的老神父要干什么,但基本的礼数不可废。
“神父是来为教友们进行道业关怀的吗?”
“我是来救人的。”
“救谁?”
“救教友。”
“哪位教友?”
老神父伸手指了指偏瘫在轮椅上流着口水、目光呆滞、不时发出不明意义低沉嘶吼的小林奈美,小林贵志心中一颤,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位看起来非常有气质的老神父,思忖着他到底是什么样的骗子?
骗子他见得多了,包括那些潜伏在东京多如蚂蚁一般的邪教组织领袖,正所谓病急乱投医,他和幸福科学教、人民寺院、
没有一个人的气质能和眼前的老骗子相提并论,这个老骗子礼仪标准,情态拿捏到位,肯定接受过正规的宗教知识培训,属于高级骗子也就是欺诈师一类的人。
“不必了。”
他没有兴和这种欺诈师打交道,便推着女儿朝委员会的住院部走。
“教友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