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还淌着血,眼中的泪水不断向外涌出。
一阵悲怆的笑声发出后,似是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重重地摔回床上,任血和泪混在一起,肆意流着。
看着我如此,他嘴角也挂上了冷意,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皇额娘放心,儿臣一定会嘱咐太医院,仔细给奕志诊治,定遂了您的心愿。”
我忍着剧痛阖上了眼睛,嘴唇苍白颤抖,“好啊,皇帝仁孝,乃是我大清之福。”
事已至此,我竟什么都做不了了。
“皇额娘既提到了,儿臣也不得不斗胆问一句,您的身后事,可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我已无力再起身,只是伸出手指着床头架子上那个嵌玉紫檀木匣。
他替我取来,我细细抚摸着上面雕刻的木槿花,眼角淌下一行清泪。
他旋即明了,不带任何情绪地问道:“这是那个贼匪的骨灰?”
这么多年被人误解,我已疲于再争辩什么,只是苍白解释道:“他不是。”
他眼中蕴着微怒,“是与不是都不重要,您为了他和皇阿玛情断义绝,和四弟留有心结,值吗?”
他额娘孝淑皇后这辈子苦苦追寻的就是帝心,能和先帝合葬她已无所求。
偏偏这么难得的东西,他这个继母轻而易举地就有了,可却丝毫不加珍惜。
皇阿玛甚至临死前都在护着她!
一想到这些,他放在膝上的手就不自觉地握紧了。
看我不语,他忍着怒气,深吸了一口气,“皇额娘放心,儿臣会如您所求,让你们死后同穴的!”
说罢,他拂袖离去。
独留我一人抱着那个匣子,无声落泪。
皇帝问我值得吗,我无从回答,他为我搭上了一条命啊!
眼皮渐渐无力地垂了下去,片刻后,我听见了周围人的抽泣声。
真心难过也好,表面做作也罢,这辈子,都过去了。
下辈子,再不要入皇家,再不要被操控,再不要和爱新觉罗家的人有半分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