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择言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那叫一个稳坐钓鱼钩,并且还波澜不惊的擦干净涮好的茶盏,给自己斟了盏热茶。
“你抓紧给我过去!”顾念有些生气,她微微皱眉,语气都重了三分。
今儿就算老娘画的再像鬼,那也是为了你被逼迫画的,一张嘴进来就胡说八道的,再胡说老娘撕了你的嘴!
见余择言还是没动,她便开始玩儿起赖,屁股咚的往那圆凳上仅剩的三分之一的位子一坐,差点儿给丝毫心理准备都没有的余择言吓了一跳。
身体微晃,手中的热茶顿时洒了出来,如同大颗滚烫的珍珠正正好好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余择言吃痛,俊眼一眯,嘶了一声。
这可是刚刚一直在火上烧着的热水啊!
他也不管手上渐渐红起来,起身打横便将顾念抱了起来。
顾念头一昏,感觉自己双脚离地,天旋地转间她已然躺在了某男子的怀中。
她惊呆到连骂人都忘记骂了。
门口传来阵阵的脚步声,秋桐推门进来时,便看见只点了一盏烛灯的昏暗房间中,今日刚结婚的自己家小姐被一个看不清是谁的男子横抱着,她呼吸都差点停滞了,脚步有些悬浮不稳,门咚的一声合了上来,场面甚是混乱。
余择言是偷偷从酒席上溜回来的,就连沈焕都以为自家公子是去假装解决内急而躲酒,更别说一直在隔壁收拾行装的秋桐了。
更何况余择言背对着门口,又离得很远,房间里昏暗的很,她看不清也实属正常。
她也是下意识的关上了门想替自家小姐遮掩。
余择言轻笑,从鼻子中不屑的哼了一声。
他穿过小侧厅进了里卧房,一言不发的将顾念扔到床上。
砰的一声闷响,她回过神来时便已经重重的摔在了这青岩雕花红木大喜床上了。
由于铺着层层厚被,她感觉摔下来并没有多么痛,反而是有那种细微的膈应人的东西在棉被底下膈的她生疼,她反手翻起这大红色的喜被,层层之下铺着好些花生桂圆还有大红色的红枣。
她心想,好家伙,这铺了一床,还洒的满地都是,这简直太把我当豌豆公主了。
昏暗的房间中,她抬起头,对上余择言那明亮深邃的眸子。
这是顾念今儿第一次从头到脚全须全尾的打量这男子,华贵的喜服用金丝绣着云腾,合身却不紧身,衬出他修长的身影。
就即便是在酒席上应酬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被洒上一点酒渍,打理的一尘不染。
这婚服穿着倒像是秀场上的模特,脸上那阴沉的表情更是多像了三分。
“你有病啊?”她遮掩着自己打量的目光,没好气的张口吐槽道。她将屁股底下的这些桂圆清理出一小块地方,然后负气的坐在那里。
虽然不可置否,今日的余择言很帅,但是他的行为举止让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又跌了几跌。
余择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喉结动了一动,他声音喑哑,缓缓开口道:“今天大喜的日子,你还不去梳洗梳洗?”
“我,我干嘛要梳洗?”顾念听到这话,瞪大了双眼,简直无语。
他余择言不是个同好么,让我梳洗做屁吃?
只见眼前这位阴晴不定的伪装大师嘴角微翘,倏地呵呵笑出声来,露出一口白牙,背着手走出里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