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朝局不稳,你还需要驸马,这个时候千万沉住气。”吴嬷嬷安抚她,连向她躬身。
李舒含手抹下眼角的泪,冷静下来,明眸多了几分坚毅,“传膳。”
她得好生养着身子,跟驸马斗到底。
门外丫鬟透着纸壁往里探了探,转身便入了苏卿臣的屋子。
此刻,苏卿臣坐在屋内,一袭绣鹤白色锦衣,神情如仙鹤独立般的落寞。
他静静看着丫鬟,这是他安插在李舒含屋内的眼线,丫鬟叫什么他也没留意,他甚至记不清李舒含屋内有多少他的人,只知每日都会有人来向他禀告李舒含的一举一动。
这么多年,如复一日。
丫鬟低头叩首,下跪行礼,回道:“驸马,公主传膳了。”
苏卿臣轻皱眉,眼神带着些疑惑,眉宇间却有一丝舒心。
自从李舒含病了,她极少用膳,即便灌了几碗粥,也是喝了吐,她肚里都是药汤。
说实话,夫妻一场,他心疼她。
但,仅是心疼。
他心里那人是秦雨容,他和秦雨容青梅竹马,若是苏家不出事,他也不会娶李舒含。
可当年的李舒含对他是真好,从相见第一面,苏卿臣就知道李舒含倾心他,那时的李舒含心思单纯,那双眼睛骗不了人。
成亲以来,他们日夜相伴,苏卿臣对李舒含心软了,大抵男人都抵抗不了美人柔情。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喜欢过李舒含,只知道自己曾经真的想同她白头偕老,甚至想放下秦雨容。
如果李舒含没有撞见他和秦雨容私会,也许他们真的会白首,也许他们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苏卿臣挥手示意丫鬟下去,慵懒往椅子上靠,身子微斜,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突然,苏卿臣腹里一阵剧烈绞痛,连书也握不住,他双手紧抓住案桌,眼睛瞪大,此时血气上涌,一口血吐了出来,血喷了一地,落在地下翻页的书上。
苏卿臣大声朝门外喊道:“来人!”
门外人听着声音不对劲,赶忙进来,见状,连去扶他,有的急忙出去找大夫。
折腾了一夜,苏卿臣才稍稍好些,但依旧憔悴,唇上泛白。
堂下蓝袍男子抱手向他行礼,举手投足间皆显温文尔雅。
苏卿臣盯着他,咬牙问道:“南衣,我中的是什么毒?”
裴南衣是他的手下,医术了得,口风严实,盯着他的人太多,他从来只宣裴南衣来瞧病。
裴南衣愣了片刻,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片刻后,裴南衣唇微微颤抖,才开口道:“是美人殇。”
苏卿臣听罢,一个恍惚,突然震惊,一口血气上来,身子颤抖,裴南衣连忙上去,拿起银针刺入他手臂。
苏卿臣缓解后,眼睛瞪大,厉声道:“是她。”
裴南衣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裴南衣疑惑问道:“驸马饮食皆由我亲自打点,公主不可能有机会下手?”
苏卿臣突然发出冷笑,手颤巍巍抬起,指着地上的书道:“她知我好读书,毒就下在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