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昭他们进屋,于逢生在原地静静地站了许久,望了望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动静的门口,握着钱离开了。
他倒不是像唐远安说的那般去买什么零嘴,永安街这里住的大多都是一些穷人,没什么钱,甚至温饱都成问题,哪里还会去买什么零嘴。
没有需求也就没有买卖,这方圆几里也找不出一家卖零嘴的店或是路边小摊。
于逢生似乎害怕自己被什么人认出来,一路都低着头,拐进一条更为荒凉的小道,偶尔有一两位妇人经过,他也连忙躲进角落里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直到周围一个人都看不见了,他才从黑暗的角落里小心翼翼,探头探脑地走出来,摸到一处简陋的院子处。
说是院子,其实也就是两间房再被人用一些破旧的篱笆围起了小小的一圈。
于逢生蹲在篱笆边,捡了石头试探性地往窗户上砸去,一次性扔出去五六颗,担心被人当场逮着,他又迅速趴在地上透过缝隙去看院子里的情况。
他有些紧张,害怕屋里会有人出来。
幸好,他在地上趴了好一阵院子里也没有任何动静,屋子里没人,应该出去了。
于逢生松了口气,双手并用从地上爬起挪过去。
院子门没锁,一来是这门也没法锁,二来这屋子里已经穷成这样,就连盗贼都懒得进去,反正屋里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
于逢生推开院门进去,院子里还摆着个木桶,一些衣物被随意地浸泡在里面,应该是脏的厉害,水已经是混浊的颜色。
窗户下面摆了张桌子,桌子上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菜,才摘来不久,摸着都还是新鲜的。
于逢生将他刚才扔过来的石子从桌上一一捡出,随手往篱笆外一扔,又拨开野菜,留出一片小小的空间来。
他先将手中唐远安给的碎银放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他今天一直带在身上的糖和糕点继续放在桌上,盯着它们出了好一会儿神,突然委委屈屈地哭出声来。
房门也没锁,但他不敢推门进去,离开这么久,他害怕屋里早就变得陌生,已经没有一点属于他的东西。
他不想被他们忘记,但是又觉得他们忘了他才是好事。
不远处似乎有人在大声吆喝,于逢生吓得身子一僵,连忙擦去脸上糊了一脸的鼻涕眼泪,迅速观望四周,发现没人过来才连忙小跑着出了院门。
还没走两步,于逢生大脑突然一阵眩晕,眼前一花,腹部突然一阵剧烈的绞痛,致使他不得不蹲下身子缓解疼痛。
发作的真不是时候。
于逢生面色痛苦,额间渐渐冒出冷汗,忍不住地呕出一口鲜血。
这里太近了!
于逢生看着地面上显眼的红色脸色大变,满目惊慌,顾不得嘴角的血迹,急急忙忙从旁边刨了碎土掩盖住,又随手扯了几株草覆上面。
撑着篱笆起身时那股眩晕感并没有减轻,反而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重。
很难受。
他可能要死了,于逢生有气无力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