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卫怜雪摸了摸鼻子。
“阿姊可是有些受寒了,让玉儿给你弄个汤婆子暖手,”卫冬蕊嗔道,“可别惯着她们,让他们耍小性由着你冷呢。”
玉儿一听慌忙跪下,“二小姐说的哪里话,我家小姐许是出门衣服穿少了,”她头磕的哐哐响,“奴婢马上就回去拿。”
“瞧瞧,我这小姐说话奴婢也敢顶嘴,赶明,”卫冬蕊眼珠一转,“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你家小姐呢。”
“小姐,奴婢没…”
“好啦——”卫怜雪皱了皱眉,“二妹妹也是关心我,玉儿你去拿件外套来吧。”
玉儿掐了掐指心,“是。”
等到玉儿出去了,卫怜雪看着手里的这杯茶,“二妹妹,明天我就让阿福多带几个人去儒林镇那边买医铺新进的芙蓉玉露膏,刚好会经过那片乱葬岗,届时让他们碰上装那死丫头的棺材,”她抬眼看着卫冬蕊,“你说这法子可行?”
卫冬蕊面上不露声色,“阿姊好计策,阿福是父亲的得力助手,不过我建议还是让李婆子去会更好。”她话音一转,“阿姊记得在那丫头棺材里放上她的东西,不然只凭那张脸,怕是很难认出来的。”
“二妹妹果真是个妙人!”卫怜雪捂嘴笑道,“李婆子去再好不过,她和阿福是夫妻,又是大嘴巴,怕是不止父亲,整个院子都知道了。”
“阿姊谬赞,二妹妹只是让阿姊锦上添花罢了。”卫冬蕊微笑道,眼里漫出灿烂的笑意。
——卫燃,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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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燃望着水里的倒影,向左歪歪头,水里的倒影也向左歪歪头,向右扭扭脖子,水里的倒影也向右扭扭脖子,卫燃狠狠的搓了搓自己的脸,倒影也狠狠搓搓自己的脸——
卫燃双手摊开,手上除了一点血迹和泥土之外,其他没啥。
她再次瞪向水中,口吐芬芳——
“卧槽!”
这也太丑了吧!
天知道她费了多大力气才从那个破棺材里爬出来,又费了多少力气才找到了一条小溪,看着周围荒无人烟,准备清洗一下自己丰腴的身姿,一摸胸口——
?
ened?
为什么胸口这么瘪?
卫燃望着空荡荡的胸口,叹了一口气,尽管在醒来的一瞬间好像懵懂的知道了自己穿越的事实,但还是接受不了这具破落的身体没有一个大胸。
大胸是她的骄傲,不为其他,就为了闲着无聊的时候有个浑圆柔软超大的胸脯可以来压制抚平她烦躁的内心。
而现在没有。
现在没有。
没有。
卫燃深吸一口气,世界如此美妙,不能暴躁。
可能是个平胸美女呢,也说不定。
要乐观一点,人嘛,总是要积极向上的。
这就出现了刚刚那一幕。
溪水在月光下倒映出美丽的脸庞,小巧粉嫩的琼鼻,水亮的眼睛,吹弹可破的肌肤…这些卫燃都没有——
映入眼帘的,是脸上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纵横交错,最长的一道有从颧骨划到下巴处,一直延伸到锁骨,其中一些浅的已经结疤,血迹已经干涸成黑褐色,有些被感染了细菌还在化脓,沾染的黄泥在此刻像是遮丑的面具。
卫燃看着这些伤口,跟随而来的是一种心痛,酸楚的痛,这些像是电流一样蔓延到全身,刺激到中枢神经,让她浑身发抖。她知道,这大部分是原身的感受,但对她自己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肉体的折磨。
“你放心,我会给你报仇的,”卫燃轻抚着脸,“别怕,卫然。”
卫然,及?的美好年华,父亲是东陵国秋城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官,平日善良亲和的小姑娘,被披着狼皮的姐妹糊弄着耍,这次竟然被下重手勒死,至于这伤疤应该是后来被划的,爹不疼娘不爱的角色,估计不见了都不会派人去找。
“我会给你报仇的。”卫燃喃喃道,说罢长出一口气,不再看水里的倒影,解开已经被磨破的衣衫,趟入水中。
她知道现在并不适合进入水里清洗,尽管现在是秋天,但晚上还是比较凉的,尤其这身子非常柔弱,没有扛过冻,又才刚刚大难不死,这时候进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但是不洗的话,她全身难受,血腥味和泥土的混合让她整个人都笼罩着一股子恶臭。
“shit…”卫燃哆哆嗦嗦,“真他娘冷啊…”
静谧的月光下,柔弱瘦小的身影在湖水中轻轻擦拭自己的身体,水光交错下的肌肤显得愈发纯洁娇嫩,原本暗黄湿漉漉的头发搭在她的肩头,衬的她肤白如雪,悄悄遮住了初开的玫瑰,散发出少女迷人的视觉观感。
“咔——”踩到树枝的声音打破了这美好的静谧。
“谁在那!”卫燃又惊又怕,惊的是有人偷偷靠近自己竟然没发现,怕的是自己现在太弱,如果对方太强又是来杀自己的…
后果不堪设想。
来不及思考,卫燃努力往放衣服的岸边游去,毕竟水里不是适合她的主战场,况且光溜溜的和别人打架总会弱势些。
可是卫燃游到半截却不动了,因为那个人的脚步声已经朝着她衣服旁而去。
“不知阁下有何要事,大晚上窥探女子洗澡,这难道是东陵国的民风?”
脚步声顿住,身形却慢慢从石头后转出来,尽管卫燃离得比较远,却还能看出是个极高的男子。
一个戴银色面具遮住眼睛的男人,及腰的银发如月色般倾泻在黑色云纹袍上,在月光的映衬下隐隐还能看出金描摹的花纹。
富贵又危险的男人!
卫燃可没忽视他那宽大袖袍下紧握的双手,鬼知道那里攥了什么暗器。
不过看着这么有钱的样子,没理由杀自己吧,好像自家姐妹也请不起这么有钱的杀手。卫燃的脑袋高速旋转。对,应该是请不起的。
男人看着在水里只露出脑袋的她,不动声色。
卫燃咬咬牙,“兄弟,你…”你没病吧,当然她这话没说完。
“这里不是东陵国,你为何说是东陵国的国风?”男人突然发问。
what?
卫燃想了半天才想起男子问的是自己第一句话,可,这不是东陵国?明明原身死的时候就是东陵,难道他们扔自己还扔出国了?
这个时候出现的男人是敌是友还未分清,不能再想下去了。
“啊,对,“卫燃扯扯嘴角,“老家是东陵的,那边没吃的,就到这边来讨口饭吃,生活嘛,也不容易的。”
男子沉默了半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