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河村,只要愿意付出劳动,生活就不会太难。
不会种田种地也没有关系,因为会有很多其他的赚工分赚钱的途径。说起来,很多知识青年家里的日子也不一定就比石河村好。
虽然石河村的生活好,但安荔浓相信,等可以高考的消息出来,依然会有很多人选择离开。城市、乡下,被人莫名其妙的划分出一条楚河汉界。很多人宁愿在城市里穷困潦倒也不愿意在下乡富裕安康。
“你爸最近在忙什么?”
顾敬业有段时间没有看到安国邦了。
有顾敬业在身边手把手的教导,安国邦成长很快,曾经老实憨厚的乡下男人好像退去了一层外壳,脱胎换骨,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省城。”
因为讨厌坐火车,所以这几年安荔浓都没有出远门,有什么事需要处理,都是安国邦带着顾敬业出去。
最近,因为外面乱糟糟的,安荔浓就让安国邦自己出去。
前年,石河村在省城开了门市部,卖清河酒、清河肉,还有其他的东西,生意红火。这两年,门市部的账目清明一直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安荔浓最近发现省城门市部的账目竟然出现问题了。
虽然做得隐蔽,但安荔浓还是发现了。
这次,安国邦就是去省城查账的,想要看看谁这么狗胆包天竟然敢动门市部的账。这是挖集体的墙角,是犯罪。
安国邦是顾敬业教出来的,安荔浓并不担心他应付不来。再说,就算安国邦真的应付不来,还有李秘书等人呢。
拿了她这么多好处,怎么能不维护她爸?
继全自动包装机和真空包装机后,安荔浓有给省城机械厂送了不少东西的图纸人,让省城机械厂装了盆满钵满。
不说这几年的交情,就是看在那些图纸上,李秘书等人也会多关照安国邦几分。
“不担心你爸?”
安荔浓挑眉,“为什么要担心?我还是个宝宝。”宝
宝宝不能操心太多,会长不高的。
顾敬业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这句话你说了很多年了。宝宝早已经长大了。”
十几岁的人了,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宝宝。
不要脸。
要脸干什么?
她本来就有脸,还是一张漂亮的脸。
只有没有脸的人才需要脸。
顾敬业已经不想和安荔浓废话了,他一个大人就不和小宝宝计较了。
和顾敬业分开后,安荔浓在村里随意走走。
难得这么清闲,安荔浓就想要好好的看看石河村。
这几年,她一直在忙忙碌碌,不是忙着学习,就是忙着发展石河村,明明是个只负责吃喝就好的小宝宝却偏要把自己累成社畜。
安荔浓伸手拍拍路边的含羞草,然后得意的看着含羞草卷成一团。
含羞草的小花粉红粉红的,点缀在一片绿上,不管远看近看都是像一副油画,让人诗兴大发。但安荔浓不是多有文艺细胞的人,她不会作诗,也不会吟诗。
因为记忆里的诗词早已经忘光光了。
安荔浓就很佩服那些古文女主,考试时候都默写不出来的古诗词,到了古代竟然能倒背如流,真的太牛了。
安荔浓不会背诗,现在她只想摘一朵小花涂指甲。
含羞草的小花颜色很淡很淡,涂抹在指甲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还显得手指有些脏,还不如牵牛花。
安荔浓很嫌弃。
在旁边的小溪洗了手,然后沿着小溪边走。
小溪边种了不少的柳树、竹,还有其他一些果树,有些树枝伸到溪水里去,一条条小鱼躲藏在树叶下。
小溪里的水草青绿青绿的,随着水流摇摆,路边的草还没有长高就被割来喂猪。
“小荔枝,要去哪?”
有人正在田里捞绿漂喂鱼,看到安荔浓笑着打招呼。
“随便走走看看。”
这个时候,春耕刚刚过去,田里的秧苗正在努力成长,路边的荔枝树、龙眼树、芒果树正鲜花盛开,一群群小蜜蜂在枝头花枝招展的跳舞,嗡嗡嗡。
还有知了声阵阵。
这一切,让站在溪边的安荔浓觉得特别特别的美好。
这种自然之美,是后世那些处处人工痕迹的景色所不能媲的。
安荔浓深呼吸,觉得毛孔都偷着愉悦。
抬头远望,不远处的稻草人上正站在一只小鸟,在欢快的唱着‘早禾早熟’‘早禾早熟’。一边唱一边跳,然后拍着翅膀飞到了另一只稻草人上。
安荔浓在田埂里走了走,便回家去了。
明年就能高考了,她必须全力以赴。
脑子不如人,只能笨鸟先飞。
提前准备了这么久,必须考上,还要考一所比上辈子更厉害的大学。
一次比一次好,这才是重来一次的意义,不是么?
石河村人已经家家户户都住上了新房子,宽敞明亮的小洋楼。
建好的时候,轰动整个清河镇。附近村不少人结队过来看,然后发出羡慕妒忌恨的灵魂一问‘为什么石河村能住这么好的房子?为什么我们不能?’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住上砖瓦房?’
说着,纷纷看向各村的村长。
村长们能怎么办?只能紧紧扒拉着安国邦的大腿,让他带着大家一起飞。
路过清河酒厂的时候,安荔浓干脆转身进去看看安九爷。
“九爷爷,我过来咯。”
安九爷头也不抬,“喊什么喊?来就来了,还需要我去接你?哼。”
春耕过后,第一茬青梅也要开始摘了。
虽然‘两小无猜’卖得没有‘青梅竹马’好,但安九爷每年都会酿一批,卖完无补。‘两小无猜’就是用这一茬还没有长大的略苦涩的青梅酿制。
几年过去,清河酒厂一扩再扩,占地面积已经比当年翻了十倍不止,工人也从最初的的三人到现在的三十人。
当清河酒厂的负责人还是安九爷,不过,清河酒厂的大部分职务是傻蛋在处理。
安荔浓跟在安九爷身边,一边看着安九爷处理小青梅,一边和傻蛋聊天,聊着学校里的趣事。
突然,一群人闹嚷嚷的冲了进来,看到酒坛子就踢、打、砸。
“住手。在干什么?”
“这里是清河酒厂,不是你们能闹腾的地方。”
傻蛋和其他工人赶紧阻止,安荔浓则快速把安安九爷扶到一边去。
安九爷可是整个清河酒厂的灵魂,绝对不能出事,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