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瞻忽然放下筷子,鼻孔里溢出一声冷哼,语气里也是满满的讽刺,“这就是您给我的答案?”
陆老太太也没想到陆牧云这次做的这样不给她面子,所以听到陆瞻这样质问的语气,脸上终于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表情。
“瞻儿,你要相信奶奶,奶奶说过的话绝对不会改变的,你爸爸是你爸爸,我是我,我对那个女人的态度不会有变化的。”
“当初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您说您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进门,也绝不承认陆宴的身份,结果这才多了多长时间,陆宴就成了我的好弟弟,那个女人也马上就要取代我母亲的位置了,到底这个家是您说了算还是我爸说了算?”陆瞻最后一句可以说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陆老太太浑浊地吐出了一口气,声音也有些沧桑:“你放心,这个家还是我做主。”
梁桐在办公室处理文件的时候,接到了沈适的电话,沈适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激动,如果不是已经习惯了沈适疯疯癫癫的精神状态,她估计要把这个电话当成是哪个传销组织打过来的。
“梁桐,你猜猜我现在在哪儿?”
“你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地方?”梁桐虽然猜不出来沈适到底在哪儿,但是依着沈适的性子,十有八九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地方。
“不不不,”沈适有些激动地说:“你还真是了解我,但是这次你确实是冤枉我了,我现在在滑雪场,你要不要来一起玩?”
玩?还说不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地方。
“好了,我算是明白了,你说到底不还是让我和你一起玩去吗?”梁桐有些无奈。
“这次真的是正事,这个滑雪场可是我老爸开的,现在还没对外营业呢,我想着让你和陆二先过来玩玩,多好的机会啊,你要是不来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我谢谢您的好意啊,不过你觉得我现在有时间过去吗?你要是哪天开业大酬宾的话,我倒是给你派人给你送个花篮过去。”梁桐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继续投入到她昏天黑地的文件中去,这个星期日就是时装周开幕的日子了,所有的事情一齐堆积过来了。
小罗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进来了,轻轻地放在办公桌上,然后顺便又帮梁桐把办公室的加湿器打开了。
梁桐浅浅地抿了一口咖啡,味道醇厚,口感纯正,温度正好,是她最喜欢的那种,她抬起头用一个赞赏的眼神看向小罗。
小罗刚好回头看过来,就看到了梁桐脚上淡淡的笑容,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身上,她整个人就像是被笼罩在一层金光里,让人看的有些恍惚。
小罗临走出办公室时,提醒梁桐道:“梁经理,您今天下午三点要最终确定时装周的模特人选,另外四点半的时候您和iny女士有约,今天晚上您和温副经理要一起去接待几位贵宾。”
小罗说完,就又轻轻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梁桐放下咖啡杯,往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酸痛的脖子终于得到了缓解。
她摸到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手机屏保是陆宴的一个背影照,陆宴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整个人背着光逆道而行,整个人看起来神秘异常。
时装周的前一天,梁桐去了陆宴家,客厅里柔软的毛毯上,陆宴和梁桐并肩挨着坐在一起。
陆宴这里有一套沈适曾经送给他的顶级的游戏设备,陆宴此时正被梁桐拉着玩游戏。
梁桐虽然打游戏的技术算不得多么好,可是她自认为在不会打游戏的陆宴面前,她至少还是可以的。
结果他们两个打了没两圈,梁桐就发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情陆宴虽然没玩过这个游戏,但是他上手非常快,在眼花缭乱的子弹之中,陆宴总是能准确无误地命中敌人。
又一次输了后,梁桐有些气急败坏地抱怨道:“你不是说你不会玩吗?你是不是在骗我?”
陆宴看着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地说:“那你下一把你赢?”
梁桐更加郁闷了,这是什么意思,游戏的输赢完全掌握在陆宴的手里,赢也是他说了算,输也是他说了算,她美眸一扫,反问他:“你觉得我是那种肯认输的人?”
陆宴自然知道她的倔脾气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认输的,于是语气也更加软了:“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梁桐想了想,问他:“那你要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陆宴点点头:“好。”
“你母亲是不是下个星期要过生日?”梁桐有些犹豫地说着,她其实有些不太明白陆宴和他母亲之间的关系,不过经过上次的那一个巴掌印,她下意识地就觉得他们母子关系一定不好。
陆宴的表情僵了僵,很快就又释然了,陆牧云给甄沅办生日宴会肯定是要邀请市的名流们,而梁家也一定会是受邀的对象之一,梁桐知道这件事也并不奇怪。
“桐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陆宴哑声说道:“我和我母亲关系并不好。”
两人依旧还保持着刚才那个打游戏的姿势,梁桐跑腿坐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黑眸,他身上穿着她给他买的灰色的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都柔和了不少,而她就在他两汪深邃如墨的眸子里清楚地看到了自己,那里面盛满了温柔,以及一抹难以察觉的痛楚。
梁桐忽然忍不住地朝他扑了过去,双手抱住他精瘦的腰腹,把头埋在他温暖的胸膛前,他的身上永远有她最喜欢的气息。
过了许久,梁桐终于抬起头来,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就像是母亲哄孩子似的那样,说:“没事的,阿宴,都过去了,你以后还有我。”
陆宴没有说话,客厅里一片安静,他就在这片安静里静静地合上了眼眸,没有人看到在他合上眼眸之前变得发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