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子也冷汗连连,玄武湖?此事如此周密,他怎么会知道?目光一扫,此次饶州之行,他只告诉许先生实情,莫非?随即又摇了摇头…眸光闪烁,不知想到了什么……
感受到了世子兄的眼神,许先生浑身一振,心想,姓李的这厮胡搅蛮缠,乱说一通,无端让自己受了猜忌,又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指印,暗暗发誓,此二仇不报,实难消心头之恨。
强制镇定后,世子假装整了整上衣,脸色不太自然道:
“你休要乱言,信王府承蒙当今圣上信赖,受命统领信州,信州乃太祖起兵地,信王府更是曾发宏愿要世代忠于太祖,忠于当今圣上,绝无二心!那玄武湖的刺客也已查明,乃化外明王教所为!”
“休再多言,你既说,打许先生是事出有因,若不说出个一二三来,终究也逃不过律法追究,勿扯其他,快快说来。”
看他们的神态,李奇觉得世子兄还是太嫩了呀,心中已然洞悉,信王府欲图谋反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过,这关本少爷啥事?只要他们不惹自己,管他谁反谁?随即说道:
“好说好说,众所周知,我朝,自太祖起兵信州定鼎江山以来,就曾下旨,优待天下有学之士,若有功名可见官不跪。”
“当今圣上,雄才大略,向有太祖之风,早在当年虽贵为皇子,仍化名参加科考,一举夺得状元,后又下旨,功名在身的人犯了法,要治罪,也要先革取功名,在此之前,仍有见官不跪之权。”
“许先生说功名于皇亲无用,岂不是说当今圣上见识有亏?所以才去参加科考?”
天子曾参加科考,这个还是李奇之前翻书的时候,从一本书中看到了有个皇子参加科考的记载,当时还觉得,那个皇子估计脑子进水了,不好好抢皇位,跑科考去干啥,简直不务正业嘛!
后来看了另一本书,才知道原来那个皇子就是当今天子…啪!打脸这事不能光打别人,偶尔打打自己也挺好…嗯!这个皇子还是很有上进心的嘛,不以身份自娇,反以实力自佐,值得表扬……
不等他们反应,李奇自顾自的接着说:
“另外,在下不才,五年前曾入得府试,得了个秀才,我想,今天就是知州大人亲临,我也不用跪,躬称一声老师即可,而许先生和那两个小白脸,却要李某人给世子兄下跪……”
“试想,世子兄既无官身,又尚未承爵,还无功名,那本秀才这一跪,压弯的是天下有学之士的脊梁,折辱的是太祖和当今圣上的颜面。这岂不是在说信王府不敬天下,不敬太祖,不敬当今圣上?”
所谓世子,乃是这世界贵族选定的世袭爵位的继承人。王、公、候、伯、子、男爵等都可以有世子,世子在袭爵前,本身是没有爵位的,虽然高贵,但还是平民。
我就问你们怕不怕?捕风捉影,罗织罪名?呦呵,谁怕谁。我华夏五千年是开玩笑的?感谢中华,感谢锦衣卫,感谢CCTV…
“哎,我打许先生,都是为了世子兄好呀,我打了他三巴掌,救得却是整个信王府!真是好心没好报!世态炎凉…”
“再有,我与世子兄同为大华子民,均无官身,世子兄贸然造访,我家下人好茶好水招待,何来不敬之说?许先生莫不是在开玩笑?还是觉得李某人好欺负?”
“最后,胡兄和方兄要去王知州府上告状,要知道,如今,知州大人英明神武,怎会如此昏庸偏颇?你们是想说知州大人和你们一样糊涂?你看,这说着说着,又多了条诬蔑朝廷命官的罪责,啧啧!”
李奇侃侃而谈,挑衅的看了眼许先生和两个小白脸。
世子几人目瞪口呆,这货当真是巧舌如簧…怎的和之前两个样子?
许先生自知,刚才急于求成,已经失了先机,懊恼已是无用,当下需尽快为世子解围。于是,强忍心中屈辱,打了个哈哈,深深一躬:
“李少爷勿怪,刚刚老夫只是开玩笑,并非真让李少爷下跪,还望李少爷海涵!”。
赵世子看了眼许先生,目露赞赏:
“对对对!许先生刚刚只是和李兄开玩笑,李兄别当真!”。
胡淮仁、方文镜纷纷迎合:
“是是是,你看这闹得,在下(我)刚刚也是开玩笑,李兄见谅,别往心里去!”。
看着眼前一片假笑,还笑的一个比一个难看,李奇心中无语,演技真差,不会演,就别演嘛,真虚伪。
腹诽完,李奇微微一笑,决定加入他们的行列…不就飙戏吗?你们几个战五渣。本少爷会怕?
“无妨无妨,刚刚我也是在开玩笑,许先生不会怪在下,下手过重吧?”。
许先生哑巴吞黄连,有苦自知,一张老脸抽了抽:“岂敢,岂敢”。
话分两头,这小翠匆匆的跑去找刘叔,述说了情况。
刘叔是个老油子,当下便觉蹊跷,哪有正大光明拜府,再杀主人灭口的,何况小翠一路过来,后头清清白白,也没见人追杀,现在造反都这么不严谨吗?当下,便让小翠借口给厅里换茶,看看情况。
果然,小翠进门后发现,厅里一片其乐融融,哪里有杀人的氛围?也不多想,少爷没事就行,换完茶,便出门,又让人告知刘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