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同时探过头来。
温研道:“这幅赝品,赝的是我几百年前的作品《凤鸣山晨雾》,原本挂在湛家茶室。温妍以为它是真迹,为了给她哥还赌债,在她妈的挑唆和逼迫下,买了幅假画,把赝品当真品换出来了,就因为它裹起来小,好藏,又值钱。你们说,现在湛家人有没有发现这幅画被换了?”
祖孙二人面面相觑。
如果不是因为温妍的身体现在是他们家姑姑在用,他们肯定会送她一个“蠢”字。
据资料显示,那湛家大少爷湛彧,虽说年纪轻轻,但已经是鼎鼎有名的考古学家了。
居然在这样的家庭换画!
“趁着晚上送回去,把假画换回来。”郗老夫人提议。
“已经毁成这个样子了,就这么送回去也不行啊。”郗邵天摇头。
郗老夫人沉吟了片刻:“那就重新画,买的假画是把柄是偷画的证据,不能留,只要墙上挂的不是买的那幅画,就跟咱没关系。”
温研沉吟道:“就这么办。”
这幅画是山水画,题有一首小诗。
温研笔下生风,刚过三点就把画给临摹出来了。
老夫人熬的装裱浆水。
郗邵天帮她刻的印章。
六百年前的书画大家、史书上都有“他”姓名的:纪汀一。
纪汀一的画,在拍卖市场上至少能拍出上亿的天价。
“这应该是世界上最诡异的赝品了,都不好说它究竟是真品还是赝品。”郗邵天一边小心地烘干裱画的浆水一边唏嘘。
郗老夫人道:“主要是这个典故上不得台面,小姑姑的身份也不能暴露,不然,这幅画的价值无法估量。”
郗邵天道:“那是,姑姑现在都不画这种画了。”
黎明之前最黑暗。
温研背着一小背包装备,穿着灰黑色的夜行衣裤和跑鞋,乔装成夜跑的人,由郗邵天开车送到离湛家一公里的地方,下车背着装备包和画筒跑步往湛家而去。
翻入湛家围墙的时候,刚好四点过一刻。
院子里灯光明亮,但宅子里漆黑一片。
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
温研轻车熟路地摸到监控摄像头边,用喷雾遮挡住摄像头。
喷必经之路上的第三个摄像头的时候,一辆帅气的大G从宅子外面开了进来,引擎声在暗夜当中尤为突兀。
紧接着,原本漆黑的宅子里,一楼有个房间的灯亮了。
是管家的房间。
温研蒙着面,隐藏在大树的阴影里,看了看情况。
大G停在宅子大门口,一个身高腿长的男子从驾驶座跨了出来。
男子穿着一身黑色衣裤,寸余长的头发,五官深刻英俊。
清风拂过,他抬手拨了下被风吹来挡住视线的发丝,迈开长腿拾级而上。
门廊上橘黄的灯光拉长了他的身影,万籁俱寂,灯光未及之处黑影憧憧,不知是不是环境的映衬,他明明沐浴在暖色调的灯光之中,却给人一种孤寒的感觉。
凌晨的风吹乱了他的衣角,即便离了十数米远,温研似乎依然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