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喜虽说想到莫知道既放自己入城,显然七位兄弟有人幸免,怕也因为如此,应是布好了埋伏,等着将他们一网打尽。
所以此刻便是出城通风报信,也必然行不通了。
而妙仙此刻态度,显是不愿想帮,仅凭他一人之力,又如何对抗莫知道与六门,乃至这金城中各方投靠于他的人手?
他不由一时悲从心来,垂叹而泣。
妙仙却双手一托,将他扶起站好,道:“先生这话可就不该了,此事本就因小女识人不善,从而令得武大人与先生众位同袍陷入如此境地,又怎可能置身事外?”
钱喜先是讶然,随后抬头望去,只见妙仙面带坚毅,目光坚定,心下感动道:“多谢姑娘,这大恩大德,在下定当相报。”
妙仙微微摇首道:“先生实在太过客气咧,不若先治过伤势,抓紧时间去寻武大人,才是当务之急。”
钱喜赶忙点头,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依旧被她托住,一股淡淡幽香不断传来,令他心神一荡。
当下赶忙将手拿离,作了一礼,便不再客气,将那药膏敷在伤口之上。
妙仙只是淡然一笑,转过身去,似在观察什么。
钱喜有些心神不宁,却非是因担忧武天行,而是这妙仙说得有理有据,其中虽有含糊不清之处,但也是在说到莫知道轻薄于她之后,才变作如此,且对方武功实在比他高出太多,本无必要这般示好,又如此相帮,想来该是给莫知道占了不小便宜,心中气恼,这才鼎力相助。
这使他不知究该感激,还是要提防对方相帮之后,又转过矛头来针对武天行。
毕竟武天行将她视作共犯,要一并归案之事,乃是不变的事实。
心中思虑着抹过膏药,钱喜立时觉得各处伤口开始传来阵阵凉意,又隐带暖意,显是已经起效,不由松了口气,亦感慨这妙仙果不愧是当世超绝,随身药物亦是当世难见。
但最重的伤在背后,钱喜不由犯难。
妙仙却刚好在此刻回过头来,见他面露难色,便问道:“先生可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钱喜回过神来,迟疑了片刻,便也心下一横,道:“还望姑娘莫怪,此事本不该劳请姑娘相帮,但此刻状况急迫,在下也只好顾不得了。”
说着将玉盒递给妙仙,待对方接过,便转身涩声道:“这伤在下自己实在不便……恳请姑娘……委屈一下……”
妙仙未答,玉脸浮起些许红霞,随后竟未拒绝,芊芊柔荑勾出药膏,便轻轻抹在钱喜身后剑伤之上。
钱喜只觉那如羊脂玉一般的手指抚在伤上,竟全无疼痛,反让他心下激荡,无法言语。
数息过后,钱喜便感到那指离开,心下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续而听得妙仙道:“好了,先生且转过身来吧。”
钱喜回身看去,便见妙仙面色平静地收起玉盒,随后道:“先生,这话虽更不中听,却还得说在前头,先生虽已涂过伤药,然毕竟只是应急之举,行动之间还是不要太过剧烈为好,且小女亦不敢保证能斗得过守卫之人,若真的事不可为,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燃,届时还请先生莫要冲动行事,随小女一同离开,以期他图。”
钱喜听过,思忖片刻,便也只得重重点头道:“姑娘所言极是,在下此刻孤掌难鸣,自是唯姑娘马首是瞻。”
妙仙浅笑道:“先生言重了,这便走吧,小女先前已看出端倪,请。”
说着引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