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为张贺参的车夫,最开始确是载着妙仙与莫知道,待到了门洞之中,妙仙便将莫知道带到了另一辆车中,而那车中两男一女又与这两名花魁做了交换。
期间虽稍作了耽误,但按照原本顺序出城。他又立于城墙之上,认为因盘查而耽误,便没去多想。
且他只见过妙仙出手一次,又不知城中尚有这两名精通手上功夫的花魁,才会将那手给误认了。
再加上女子及笄前后,有一段定音之期,期间只需多加注意,待得过去,声线定下,稍加修饰听来皆是细润如水,宛若丝音,若非刻意去记,又或与其相熟,确是难以分辨其中细节。
而那三人既也是冲莫知道而来,想来亦是如此。
但不过,真是好一个暗渡陈仓,鱼目混珠,外带李代桃僵的连环之计。
这妙仙心思之深,亦是令人生恐。
武天行想通前因后果,将心中愤隐,道:“此事暂且不论,却不知与你欲让此二人招呼于本楼主一事,有何干系?”
慕茹烟道:“大人虽错寻了车马,但这人,毕竟要望既定之处而去,如此,以逸待劳,岂不才是上佳之选?”
武天行再又怔住,暗骂自己糊涂。
这妙仙本就言明要找那斐要一,自己又为何定要半路拦截,而不是直接去其目的所在呢?
看来在分衙之中,这妙仙就已然设计于他,才会故意作态,目的便是要他失去冷静,续而落入这连环计之中。
武天行心中不由对妙仙再加了三分警惕,却是道:“本楼主亦知此为上策,但那斐要一同样性情古怪,行踪飘忽,难寻其所在,便是寻到了,这人又医毒双绝,要想将其制住,亦非易事。”
慕茹烟道:“虽确是如此,倒不过巧了,奴家离京之前,曾听闻此人近来得了一批珍贵药材,闭岛不出,似是在研究什么药物。”
武天行听完不由冷笑一声,道:“看来这密楼打探所得,竟是大半都甘心送入你耳了啊。”
慕茹烟娇笑道:“大人莫不是嫉妒了?”
武天行面上一红,肃然道:“莫要寻本楼主的开心,既是如此,本楼主这便告辞了。”
慕茹烟似是惊愕道:“大人竟真舍得?不是奴家夸口,这两位妹妹那双花齐放,可实是天下一绝,便是奴家尚弱了一筹,大人果真舍得?”
武天行脸上再红,连忙咳了两声。
身后八人见机勒马往金城方向缓行。
张贺参依旧跪地叩首,动也不敢动,身子不住颤抖。
待得八人走远,武天行才道:“这事切莫再提了,本就奉旨行事,耽误便已担待不起,若再是因莺燕之事,怕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用,这便告辞了。”
慕茹烟却道:“大人,又再且慢。”
武天行不由来气,道:“本楼主说得如此清楚,你还要怎样?”
慕茹烟笑了一声,道:“非是这事,大人既说得这般清楚,奴家又怎会不知其中厉害,但不过想与大人讨这车夫一命而已。”
武天行道:“这事不行,此人听了太多,还是说他与你有什关系?”
慕茹烟道:“大人,人活不易,奴家感同身受,见这人老实本分,自也是讨个生计,这才妄请一番。大人又何必为难?亦何必胡乱猜疑呢?”
武天行想了片刻,道:“也罢,既是你开口,本楼主便饶他一次。”又望张贺参续道:“但若本楼主于他处听得此间只言片语,届时,可就别怪本楼主翻脸不认人了。”
张贺参自是连忙磕头,急声道:“还请大人放心!还请大人放心!小的今日并未出城!并未出城!还请大人放心!请大人放心!”
武天行不耐地摆手道:“好了好了,快些滚吧。”
张贺参千恩万谢地再磕了几个头,又朝香车如此做过之后,忙不迭上车打马,朝林荫镇而去。
慕茹烟才道:“奴家谢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