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倾朝和梁辰坐在餐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人生,忽然感悟一个道理:其实十二岁的孩子在智力上已经相当成熟了,与成年人差的只是时间,和这段时间能给她的人生经验。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还在下着,楼里的人大部分已经睡了。
梁辰提议:“小姐姐,不如这会儿我们去打会儿乒乓球吧?”
“行。反正也睡不着。”年倾朝一边起身,一边心想,三更半夜打乒乓球,或许我们真的是精神病人。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变得十分坦然:反正我有精神病,我干什么都不奇怪。
地下运动区里已是寂静无声,四下望去除了她们俩以外再无其他人了。
可能是出于节能减排的考虑,走廊里的灯也关了一半,昏昏暗暗的勉强看得见脚下。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梁辰悄咪咪地和年倾朝说,“小姐姐,我们可以去装鬼了。”
呵!我就是因为装鬼才被送进这儿的!年倾朝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还是应承道:“好主意!你这个身量假装贞子最合适。”
两人向左一拐,往乒乓球室和游泳馆的方向走去。
年倾朝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似乎听到了前面乒乓球室里依稀传出了乒乓球乒哩乓啷在球台上跳动的声音。
“这个点儿了居然还有人在打乒乓球?”梁辰显然也听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声音。
随着她们与乒乓球室的距离越来越近,年倾朝逐渐可以分辨出乒乓球室里至少应该有两桌人在打球,至少有两个节奏的乒乓球在弹跳。
“奇了怪了,莫非是只万年不休的乒乓球精?怎么听着充满了奥运精神呢?”年倾朝嘀咕着,“这也太与时俱进了。”
楼道的灯光仿佛更加昏暗了,年倾朝和梁辰不由得慢下了脚步。
年倾朝心里越发觉得古怪。
这乒乓球室也太安静了。虽然在走道里就能听到乒乓球的声音,但却丝毫感觉不到人的动静。
没有人的叫喊,没有人的喘气,没有人的脚步,就好像几个不走动不出声的人,静立在球台边默默对打。
而且这对打持续的时间也太长了,和平对战完全没有接不到的球吗?
年倾朝突然想起了第一次遇到秃头密码员的那次交流会结束后,李椎悄声问她之前是否来过乒乓球室时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当时没和李椎说完话,便被梁辰拽着出门打断了。
这样一想,年倾朝忽然觉得这乒乓球室定有古怪,而且不止她一人,李椎也发现了。
梁辰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她放慢脚步侧脸小声问年倾朝:“你有没有感到不对劲?”
年倾朝还未及回答:“有!”便感到有一阵力量强大的风扑面而来,只吹得她视线迷离无法呼吸,“哗”得一下摔倒在地。
“哎呦!”一起摔倒的还有旁边的梁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