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挑挑眉,不置可否。
景郁慌张地望了望,这不就是一条宽敞些的街道吗?虽然整条街都春色无边……但是楼在哪呢?
在景郁的印象中,含春楼就应该是像影视剧中妓院那样的存在,最起码也得有个房间吧?这么露天还自称为楼?
青年勾唇一笑:“弟弟,你知道我们这的名,却不知我们做的是何营生啊。”
景郁小脸皱成一团:“不,不就是……”
看了看边上互相调戏的一对,景郁狠狠心,猛地一指:“不就是那些嘛?我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但我可不是来看这些人大庭广众之下猛撒狗粮的啊!
景郁心中叫苦不迭,不过已经置身此处,也不好临阵脱逃。
一路上听那些小贩们讲着有关隐街的事情,得知隐街所有街道交汇的中心城,有一个名叫“含春楼”的小倌街。
那里不但接待女客,还接待男客,是闻名隐街的“好地方”。
不曾想,原本只是想看看小倌楼里是什么样子,却看到了大型撒狗粮现场。
“妈的!这家伙怎么回事!居然敢咬我?!”
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从街道深处传出。
青年眼珠一转,意味不明地看了景郁一眼,直接跃起,没入街道深处。
景郁被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小跑着就穿过人群,直奔声音的源头。
一路穿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客人和风情万种的小倌们,景郁总算是挤到了“事发第一现场”。
只见一个男子长发散乱地躺地上,颤抖着勉强支撑起上半身。
腰间只搭着一块黑布,遮住隐私部位。
修长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之中。
不过有一点格外特别,一种鳞片以不规则的片状在大腿皮肤上分布着,泛着淡淡的冰蓝色光芒,在这暗夜之中格外显眼。
时不时地鳞片处还像清澈的水面一般,泛着粼粼波光。
“鱼鳞?”景郁眨眨眼。
裴卿告诉过她,这个世界的灵族有很多种,不过为了权力制衡,所以灵族由四大贵族分别掌管。
其中地虎和帝鸟是旁支最多的灵族,而天龙和海妖就相对少见些。
难不成,这个男人是天龙或者海妖?
但其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却有着深浅不一的伤痕。
以景郁多年看电视剧练就的火眼金睛来判断,那绝对是鞭痕。
景郁仔细地看着地上的男子,琢磨着男子的身份。
如果是天龙或者海妖就有点说不通了,再怎么说也是灵族贵族的旁支,怎么会被卖到这种地方来?还受这样的皮肉之苦。
“怎么回事?”白袍青年向身边的几个年轻小倌询问,神情不似刚才与景郁说话那般轻浮,反倒是一脸严肃,言语间满是责备之意。
一个青年走近,回答了白袍青年的问题。
“他不知什么时候挣开了绳索,趁监管的人不备,借吟唱催眠了监管的人,跑了出来……”
白袍青年眉头轻皱。
“齐彦!你的人咬伤我了,你说怎么办吧!”
刚才大喊的男子又站了出来,架势倒有些像是碰瓷的。
景郁看了看那男人的手,不过有几个牙印罢了,连皮都没破。
被叫做齐彦的白袍男子反倒是笑着迎了上去:“这位客人,您想怎么处理呢?”
那男人摆起架子:“如果你愿意陪我一晚,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放过这家伙。”
齐彦勾着唇角,眼神却毫无感情:“您既然能来这里,那应当清楚我这里的规矩吧。”
说着扫了景郁一眼,眼底带笑。
景郁尴尬一笑,又去看地上那个男子。
头发几乎遮住了整个上半身,呈缕状贴在脸上,显然很久没洗澡了。
身上的伤口不知是何原因,有的再次开裂,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更显触目惊心。
分明疼痛难忍,却不出一声。
景郁突然心里难受了一下。
闹事的男子还在威胁齐彦:“那我被咬伤了,这要怎么算?你如果……”
景郁翻了个白眼:“哎,你那算什么伤口啊?你看看地上这个人,都伤成那样了,说你趁人之危都不为过,还敢在那拿着这一点点罪状闹事。你手上那点牙印很快就会消下去了!”
围观的人听了哄堂大笑。
那男子怒目圆睁,见说不过景郁,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景郁吓了一跳,赶忙后退,却撞进了齐彦怀里。
齐彦在景郁身后扶住景郁的肩,低下头笑了笑,随即松开景郁,上前轻松化解了男子的招数。
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周围人立刻退开,站在远处准备观战。
景郁惊讶于这些人的逃避速度,正准备跑,却瞅见地上的男子一动不动。
咬咬牙,景郁趁着双方还没开始动手,全速跑到男子身前,伸出手就去扶男人的肩。
男子立刻抬起头来,景郁这才看见了男子的容貌。
面庞消瘦,嘴唇干裂,满脸鞭痕。
宝蓝色的双眸含着泪,泫然欲泣。
说是“病美人”有些不符合身份,景郁猛地想到“囚美人”这个词。
闹事的人本就心中怨愤,见景郁和地上咬了他的男子当着他的面“眉目传情”,心中怨气更甚。
手中运气,攻向景郁。
景郁却什么都不知道,一心只想把地上的人扶起来去“避难”。
“囚美人”见那人就要攻到景郁身后了,自己却不能开口提醒景郁,只好一把推开景郁。
景郁被推到一边,就看见闹事者直攻“囚美人”而去。
眼见美人即将殒命,景郁急中生智,打开戒指的机关就瞄准了闹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