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秀很郁闷,他人生中第一次参加古代的科考,为了讨个好彩头,刻意穿了一身‘新风裳’最新出品的丹红公子衫。。
可旁边队伍尾端的四个人和他穿的一模一样。
要说一个两个这么穿也就算了,四个一起穿算怎么回事?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那四个人商量好的呢。
宗秀看过去的时候,四人也注意到宗秀,其中一个正是前几天在侍贤坊见过的解经义。
见宗秀看了过来,解经义投来个挑衅的眼神。
宗秀瘪了瘪嘴,嘀咕道:“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喵的,下次让丫头亲手给我裁剪身独一无二的衣服,看你们谁还和我撞衫。”
正和安伯易、乐正阳唠话的师从文见状,不由问道:“解兄,那人便是宗秀吗?”
解经义呵呵一笑:“然也,我还以为他不敢来呢。三位兄长,此次秋闱正是我等一举击败宗秀的大好时机。只要考在他前头,官位自然不会比他低。”
“……”
师从文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安伯易、师从文、乐正阳、解经义四人原本天各一方,都是各自家乡数一数二的才子。因为种种原因,皆错过了春闱大考。
他们本以为要想步入仕途,还要再等三年,不曾想圣上开恩又给了一次秋闱的机会。
这几天他们都住在侍贤坊,相互之间吟诗作赋较量多了,都为对方的才情折服,难免流露出惺惺相惜的感觉,直接结拜成了兄弟。
其中安伯易年纪最大,二十有三,当了大哥。
师从文刚好二十,次之;乐正阳比解经义大一个月,排行老三。
“大哥、二哥、三哥,我等兄弟论才情不比宗秀差,也都错过春闱。可他却仗着杀了几个羌族贼寇的功劳,得陛下赏识,当上国子博士,听说陛下又赐了爵位给他,好不气人。此次秋闱,咱们定要杀杀他的威风。”
解经义滔滔不绝的说着,除了乐正阳附和几句,安伯易和师从文却对视一眼,都没开口。
能被称为才子的,智商肯定都在线。
他们兄弟四人这几天在侍贤坊饮酒作诗,好不痛快。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更是相约一起前来考试。
可解经义却一反常态的拿出四套丹红长袍,让大家一起穿上,说讨个好彩头。
安伯易和师从文刚开始没在意,然而当他们见宗秀也是一身丹红长袍,心里不免起疑。
文无第一,你要在秋闱大考中击败宗秀,这我们没话说,毕竟我们也想在文章上和他较量一二。
可你连衣服都要和他一样,这就反常了。这几天咱们都在侍贤坊,你又是如何得知宗秀今日穿着打扮的?
撞衫的经历不光宗秀不痛快,连安伯易和师从文也对解经义有了看法,只是没有表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随着一个个士子被搜查完毕,很快轮到宗秀。
“宗大人,麻烦站过来点,例行公事。”
一个吏部的官员认出宗秀,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宗秀将装着墨纸砚的书筐放在地上,大大方方的伸开双臂:“明白。随便搜,反正除了墨纸砚我什么都没带。”
那个吏部官员刚要上前,就听门后传来一声疾呼:“且慢,宗大人身份不同,还是由本官亲自来吧。”
声音一出,门口负责搜查的官员,还有排队等待搜查的士子都看了过去。
在众人注目中,崔贤文身穿朱红小科的官袍,腰间挂着鱼袋,慢悠悠的晃了出来。
“宗大人,还请张开双臂,跨开双腿。”
崔贤文走到宗秀身边,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呵,崔常侍既想亲自搜身,本官自然要好好配合。”
宗秀面带讥笑。
崔贤文似模似样的在宗秀身上搜了搜后,转身之际,却一脚把装有墨纸砚的书框踹翻,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你!”
宗秀刚要发作,崔贤文装模作样的说道:“抱歉,抱歉,不小心踹翻了。宗大人放心,本官肯定会赔你一套新的。”
说完,崔贤文转头叫道:“来人,再给宗大人送套墨纸砚来。”
“是。”
门后又转出一个小厮打扮的书童,拎着墨纸砚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放在宗秀脚下。
崔贤文歉意道:“宗大人见谅,刚是本官鲁莽了。”
“哼!”宗秀轻哼一声,拎起书框问道:“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能,怎么不能,这是你的号牌,宗大人快快请进。”
眼看宗秀拎起新的书框,崔贤文眼中闪过奸计得逞的光芒。
宗秀也不是傻子,崔贤文和送墨纸砚的书童一前一后出现,像提前排练过一样,要说这里面没什么诡计,那是不可能。
只是他所带的墨纸砚被踹散一地,还是被崔贤文踹的,当着那么多士子的面,他绝不可能弯腰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