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鸿煊提供了资金,在许宥利的斡旋之下,那几个学生终于被放了出来,提心吊胆的日子总算过去了。
黄鸿煊回了杭州,许楉桐却坚持留在了上海。许宥崇与龚家瑶依然热心地参加进步青年的活动,他们虽然不再印刷报刊,却还是会投稿给各个报社,批评和攻击不合理的旧制度与旧思想。
许楉桐不见龚家瑶正式拒绝自己,只觉得他是碍于贫富悬殊,加上渐渐对他们的这种新思想产生了兴趣,因而整日里围在他们身边,积极参与他们的活动。
每逢周末,许楉桐便会让厨师张罗许多饭菜,请许宥崇和龚家瑶带他们的朋友来家里小聚。这些热血青年们本来也苦于找不到合适聚会的地点,有了这样的机会,自是欣然而往。
一群青年人围坐在餐桌边,热烈的讨论着社会时下的问题或是畅聊对于未来国家的改造,到了酒酣耳热之际,常常会群情激愤,去大谈改革社会,解放民众的话题。
许楉桐每每看到龚家瑶高谈阔论的样子,少女那颗爱慕与崇拜的心便会更加挚烈起来。她企图寻找更多的机会去接近他,去融入他的世界,甚至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
每一次许楉桐看自己时那双燃烧着爱的眼睛,还有每一句对自己小心翼翼讲出的话,不用说,龚家瑶本人也完全能感觉到许楉桐对他的那份热烈。可是,龚家瑶不能,也不愿去接受她的这份感情,因为在他心底燃烧着对另一份爱情的渴望与期待。
这天傍晚,许楉桐正坐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灵芝聊天,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母亲?”许楉桐听到电话那头是柳悦琴的声音,欢喜道:“我好想您啊,母亲。”
“想我还赖在上海做什么?我就搞不懂了,你整天跟着老五做什么?我可是听说复旦的学生总是会做冒失激进的事情,你可不要跟着他瞎掺合。”柳悦琴道。
“您这么久不给我打电话,一打电话就来说教我。您要是为了让我回北京,那我就挂了。”许楉桐不悦道。
“行了,行了,我有其他事情同你讲。”柳悦琴向来对这个女儿没有任何办法。“你姨母打来电话,邀我回杭州吃卓骁的百天宴。本来我不想去的,可算着时间刚好赶上端午了,清明我就没能回去给你外祖上坟趁着这个机会,也回去看看。”
“好啊,母亲我也同姨母讲好了的等卓骁百天宴的时候去杭州。”许楉桐欢喜道。
“嗯我刚打电话给你四哥了,他这么多年没有去过你姨母家,让他也一道回去。”顿了顿柳悦琴又道:“还有老五你顺便叫他一声,不然你父亲知道了又要说我厚此薄彼了。”
“好!母亲,我们杭州见!”许楉桐笑道。
农历四月已是孟夏时节江南的天亮的愈发的早了起来。
许楉桐睁开睡意惺忪的双眼懒洋洋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窗外杜鹃鸟啁啾婉转的啼鸣声引得她来到了窗前。
窗前的那棵香樟树上挂满了晨间的露水晶莹而剔透。顺着树枝往远处看两个白衣少年正在花园里晨跑他们似乎聊得很愉快,眼角眉梢里都是遮不住的笑意。
许楉桐心里欢喜,急忙换了衣服,准备下楼和他们一起去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