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归远真人吹胡子瞪眼道:“哪里不像了?老夫分明是按照你的样貌一模一样画下来的!要丑那只能怪你自己,休要污蔑老夫!”
“您,您说我就长这样?”女修呆了一瞬,眼泪更是不要钱地往下掉。
此处的动静吸引了不少看客,很多路人对比了一番梨花带雨的女修与那张画像,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也许是在画的时候没有摆好姿势,加上女修身材娇小,比归远真人要矮上许多。从归远真人的角度看去,自然就将她画成了五短身材,似乎还缩着脖子有些憨态可掬。
说像吧,自然是像的,可这和美不搭边呀。
傅潋潋上前为这位委屈的小姐姐擦了擦眼泪,轻声安慰道:“姐姐莫要伤心,你长得原是很好看的。”
“那你的意思,便是说老夫画的不好!”归远真人可算是逮到了个机会迅速开口,语言极其流畅,仿佛早已经在腹中酝酿了许久:“那你现在给她画一张新的,让大家都评一评,是丫头片子你画的好还是老夫画的好!”
所谓“破墨客”的那些作品,归远真人自然见过,但打死他也不信这是由一个小丫头完全独立完成,其中必有猫腻!
反正,他是不会承认他自己不如一个丫头片子的!
“丹青这种艺术上了层次,每个人都有独特的风格,很难比个具体的高低。”傅潋潋慢慢地说道:“您二位都这么要求我,我再推辞反而矫情。”
归远真人还没露出得意的笑容,傅潋潋话锋一转道:“但是,若是我能将她画的好看,您必须当场对这位姐姐道歉。”
“收回您之前说她长得丑的言论,承认是你的画有问题,可敢?”仗着云羡城主在场,傅潋潋毫不客气地对金丹期的长者提出了条件。
归远真人的胡子又抖了起来:“你这是在与老夫谈条件?”
“没错。”归远真人极其爱面子,傅潋潋赌他一定会接下这次挑战。
“小丫头,你可有师门长辈?”归远真人很久都没有受到此般挑衅,忍不住释放出了金丹期的威压,“你的师门长辈没有告诉你,惹怒一位金丹修士的后果吗?”
鸿源界盛行武道,强者为尊,归远真人虽然是位出名的画师,但他同时也是一位金丹期的散修,乃是云羡城的挂名客卿。
武道修士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强者认为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弱者的挑衅,可以出手将其抹杀。
傅潋潋挺直了脊梁朗声回答:“这些我都知道,但我的师父也告诉我,丹青一道的修士要有傲骨方能成器,不可轻易放下自己的坚持与原则!”
“丹青一道?”归远真人不禁嗤笑,“老夫作画多年,从未听说什么丹青之道,你师父又是哪门子乡野村夫?”
话音未落,空气中传来轻不可闻的暗器破空声。
一枚乌黑的棋子打中了归远真人的喉部,令他瞬间失去了发出声音的能力。
“她的师父是我。”空中一位白衣大袖,舒眉朗目的修士飘然而下。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一片哗然,纷纷后退避让。
他摇着手里的墨色折扇走到捂着脖子满目惊慌的归远真人身后,气定神闲地问道:“惹怒一位元婴修士的后果,你又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