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隐有震怒之意,大臣们即刻如被登时捏住了喉咙,悄悄然四下回自己班位站定,惶惶然咽了口唾沫。
珠帘后的人似乎有些疲惫,只顿了一会,便道:“认为自己有什么看法的,自己回家写了折子奏来,明日哀家再阅。今日这朝会,便这么散了吧。”
只一出声,殿内太监鸣锣下朝。文武百官皆跪喊“恭送太皇太后,皇上”,便一打袖子,都后退着走了几步,分作三五十人的,从殿内一一离开了。
卓锦望着殿上顷刻间鸦雀无人,只剩下宝座上一个十七八岁少年并一个小太监笑嘻嘻地望着她。心下已知估计是周煜等她还没有走,便大着胆子熟门熟路地往周煜跟前走。
只才走了半步,身后衣袖突然被人扯住,一道笑眯眯的声线传来,“阿瑾,你还有话与皇上说?”
“又是你。”卓锦暗暗嘀咕了一声,便没好气地回转头去,眼角觑着沈寒,“怎么,你一刻离不得我啊?非要把我黏的这番死紧。”
殿上隐隐下来了个人影,身形同沈寒相比仍矮了半个头的少年天子下座,走到两人面前。
一看,他也知道两人似是又吵架了。
周煜不由在心内嘀咕,就这见了面就你来我往,互相分不出上下的互相排挤,怎么还能胡乱结成了亲呢。
心内思索,面上却不显分毫,周帝挂上笑,就向两人道:“听闻两位爱卿昨日已喜结良缘,可有此事?”
沈寒不管狠踩了他一脚的卓锦,面上如谦谦君子地含蓄低调笑道:“民间有句俗语叫上错花轿嫁对郎,臣昨日终于得偿所愿了。”
“什…”卓锦瞪大眼,“怎么好像你老早就在觊觎我一样。”转而又向周帝哭诉,“皇上,其实我都是不得已啊,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他!”
周煜眼中闪过一丝颇耐人寻味的光,“哦?是吗?”
“别听她瞎说,”沈寒突然拉过她的手臂,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其实臣都明白,卓将军实际上是害羞了,她其实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沈寒忽视过躺在他怀中仰头瞪大眼睛看着他,眼中透出“这无耻狗贼怎能讲出这番话”的卓锦的眼神,便对隐隐只留下了些许的笑意的周帝道:“皇上,您可是还有什么话想对我家夫人说?若是如此,我便把她暂时留在这一会,午时再来接她。”
卓锦一听更气了,一把挣脱开他实际上抱的她牢牢的手,就踉跄跌出三五步远,正中周帝的怀抱。
陌生的暗沉的龙延香的气味向她鼻尖浮来,接过她的手虽清瘦却依旧有力,她此刻已是服了自己走几步就会摔倒进一个男人的胸膛的定律了。
闻着此时周煜身上传来的暗香,卓锦脸色蓦地通红,连忙喊道:“臣有罪,臣有罪”往后倒退着走了几步,抬头便看见两个男人分外有戏的两张脸。
一个唇角只微微带了点笑,敛起的眸子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而另一个,则是双手背于了身后,眼睛微眯着,嘴角浮现的笑容好似已以一人之力胜过了千军万马,甚为得意。
当然,不爽的是沈寒。
得意的是周煜。
看着两人之间隐隐电光雷闪的气场,卓锦也是弄不懂怎样是闹成了这番场景。
只好像对付往日兄弟间吵架了的情景,一手勾过一个肩,硬生生拉拽到一块道:“有什么事能闹的彼此看不顺眼啊,都说出来嘛。说出来矛盾解决了,大家才能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