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再次昏迷,吓坏了“太子别院”的一干人,好在御医诊过脉确认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外伤,晚些时候就能醒来。
烛火摇曳,满室沉默。
“都怪我,”秦瑜恨道:“我看有风就想帮殿下取个氅衣,忘了殿下身边不能离人,害殿下昏迷?”
侍候在太子身旁的老侍官脸色也很差,他替太子掖好被角,宽慰秦瑜道:“好在殿下无碍,秦将军不必过于自责,可知具体是怎么回事?”
秦瑜低头思索了一瞬,道:“我赶到艺馆时,只有殿下一个人倒在地上,周围并没有人,要不派人先把艺馆的人抓了挨个审?”
“不可,此事先瞒着,等殿下醒了再定夺。”侍官摇摇头,“陆丞相这两天就要到了,你管好下面的人别起冲突。另外,驿馆那边加派人手提防。”
“嗯,我知道了。”秦瑜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腕上的念珠,沉声道。
传闻太子同新任的丞相不和,两人五年前反目后就再没一起出现过,秦瑜是在他们反目后才追随的殿下,因而并没见过陆相,但是和所有的太子党一样,对此人多有顾忌。
陆相此人在朝野的风评比较两极,敬仰的他的人夸他君子如玉,郎艳独绝,恨他的人骂他心狠手辣,表里不一。
但是于公,他辅助陛下治理国家,政绩斐然,深受百姓爱戴。
于私,他救过太子性命,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皇孙党,也拿他毫无办法。
秦瑜出来的时候正碰上来请罪的韩于安。
“殿下他?”韩于安脸色不好,估计也是被吓着了,原本今天应该是他陪同殿下,但是临时被底下人绊住了,才由秦瑜替他当值。
“殿下没什么大事,”秦瑜拦住他:“已经睡下了,你明日再来请安吧。”
韩于安哪里敢听他的,“我去给殿下守夜。”
“这里都是暗卫,不会有事的。听我的,先回去。”秦瑜将他强行揽住往外走,贴着耳边小声道:“陆丞相这两日要来,可别让他欺负了殿下······”
毋侍官彻夜未眠守在太子房内,及至天明时,觉察殿下呼吸快了,知道这就要醒了,派人寻来御医候着,自己去取水伺候殿下洗漱。
果然不过半柱香功夫,太子睁开了眼睛,认出这是哪里后,捂着胸口压着嗓子咳嗽了两声:“牡丹,水。”
“殿下,水来了。”毋侍官将人扶好,取勺子喂了太子半碗温水,“殿下您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给御医把个脉吧?”
“嗯。”
郑太医在门外听到传唤忙拎着医药箱进来,搭完脉,沉吟半晌:“殿下身体虚弱,宜静养······”
毋丹仙听得直翻白眼:“你能不能换个词?殿下这还不够静养吗?连一点小伤都治不好白养你了。”
“微臣才疏学浅,求殿下赎罪!”郑太医被吓得一激灵,连连磕头,他万分后悔当时报名来姑苏,实在太吓人了,太子醒来后三天两头出去玩,一出去就出毛病,这一个月把他一头秀发都磨白了,这天杀的吸血侍官还不满意。
“怎么就你一人?刘太医呢?”
“刘太医昨夜受了凉,今早高热过不来······”他倒是会躲。
毋侍官又要说什么,被太子拦下。
“退下吧。”太子道。
郑太医松了口气:“是,微臣告退。”
太子拒绝了侍官帮助,自己撑着胳膊坐起来,倚着靠枕道:“把人都叫来。”
“殿下您身体······”
“孤心里有数,去吧。”
太子一醒来连早膳都没顾得上吃就召集大家,定是为昨晚昏迷之事,众人不敢耽搁,齐刷刷地从各院赶来议事厅。
秦瑜住得远些,等他赶到时,议事厅已经坐满,他请完安搬了凳子坐在靠门处。
太子开门见山:“城守严孜昨晚意图刺杀孤。”
“什么?!他怎么敢?”毋侍官惊叫。
“大逆不道!”
“属下这就去抄他九族!”
“对!”
“请殿下下令!”
群情激愤,秦瑜皱眉抚摸袖内念珠。
太子抬手压下:“孤已有安排,所有人没有孤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他就怕说迟了,底下人冲上门将人宰了。
“这?”温桥达不懂,用眼神询问韩于安,聪明弟弟不在,这里最聪明的就属这个太子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