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绕过拥堵的市中心向城外飞驰,车上,欧阳兴致勃勃的跟茹箬讲述他和子桑的过去,女人的表情或惊喜或调皮。 子桑通过后视镜,将她漂亮的神态印入眼底。隐蔽的小路尽头,车子缓缓驶入“荼·饴”烫金招牌下的入口。 车停稳,老何已经站在厅门口,四十左右的男人,对下车的女人毕恭毕敬,“竺小姐来了,准备的匆忙,不要见怪。” 茹箬恬静笑笑,“何叔再这么客气,以后我都不好意思来了。” 欧阳下车熟络搭话,“老何不要这么一本正经的。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子桑缂。”“欢迎欢迎,池居都打点好了,三位快去坐着吧。” 话音刚落,茹箬小跑着冲向屋后,欧阳无奈的晃晃脑袋,和子桑一起跟上去。 走过屋后七折八绕的廊道,眼前的湖面在划破蓝天的日光中,泛着润润的祖母绿光泽。 木质栈道通向湖心竹子搭建的小屋,茹箬雀跃走在吱呀作响的栈道上,婀娜的身姿与美景融为一体。 湖面的风,撩起她落日折射下泛金的发稍,时不时回头的女人,嘴角微翘的娇口真,“你们快点呀。” 眼里满满的生机和愉悦。或许是美景的原因,走在前面的女孩儿,带给子桑缂从未有过的心动。 屋门敞着,荼白的真丝门掩松散搭在两侧,屋内三面矮窗,大方的将湖内景色,呈现给屋内人。 雕刻玉兰的金丝楠四人桌上,水晶壶散发出茉莉清香,桃花状朱红木盒里,摆放着难得一见的迷你点心。 白瓣层层分明,顶端缀红的荷花酥;剔透如玉的梨花型绿豆糕;缃色栗子型的板栗糕;绯红水滴模样的桂花糕; 丹白相间的海棠酥;盛在水绿色陶瓷异形盘中的,乳白色杏仁糕;还有刚出锅不久,飘着微微热气的脆皮鲜奶。 茹箬馋嘴的冲了手坐下,滴溜溜的小眼神儿,盯着桌上点心迟迟不肯下手。欧阳调笑,“那你看着,我先吃了。” 说着就要下手,她毫不客气的啪啪打开他的爪子呢喃,“多美啊,娇小玲珑,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子桑看着眼前的女人,很同意她的说法,不过对象不是桌上的点心,而是她。 茹箬小心翼翼拿起,长不过两三厘米的点心,递进她微启的朱唇。 粉嫩舌尖舔舔唇缘,子桑缂的喉咙越来越干,他抿一口清香的茉莉茶,沉了沉眸子。 一顿饭下来,两个大男人没什么饱腹感,茹箬却吃的很欢喜。 精细的点心,菜色无非就是平常的糯米桂花藕,野山菌,野菜,清蒸鱼虾蟹。 摆盘精致分量很少,难得的,却是品种丰富的水果拼盘。 等她灌下最后一碗汤,就表示实在撑不下去了。子桑低低开口,“猫一样的胃口,怪不得那么瘦。” 欧阳赞同,“是啊,多吃点。”茹箬讪讪开口,“我今天已经吃的很多了好不好。”说着有点委屈的瘪瘪嘴。 欧阳宠溺的笑笑,“是啊,你就来老何这边才吃的最多。”子桑眉头一挑,这都算吃的多了? 不知道她平时,是不是在修仙,不过,他余光扫了一眼对面的小女人,该胖的地方倒是丰满的很。 欧阳看似无意的跟子桑闲聊,“听说你的上任和发布合并了?”子桑眼波流转的回答,“对啊。”音色平添几分惆怅。 欧阳嘴角若有若无的翘了一下,助攻的吐槽,“哎呀,那你这次岂不是很上火,还有十天了,你刚上任,办砸了,可有不少人等着看笑话呢。” 子桑压低脑袋,摆出一副很郁闷的样子,欧阳忍住笑,余光瞥了瞥早已吃饱,正好奇看着他俩的女孩儿,继续说。 “真是为难你了,十多天,没有几家策划公司能做出好的案子。你这回国第一炮,绝对的哑炮,哈哈。”他幸灾乐祸的笑着。 子桑望着窗外的粼粼水面轻声叹气。两个男人不再说话,故意制造沉闷气氛,余光却都瞟着茹箬。 只见她低眼看着自己搅在一起的双手,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她抬起头,试探的打破平静,“子桑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话,把案子给我们千夜吧。” 两个男人诡计得逞的交换眼神。子桑忍着笑开口,“这不好吧,竺小姐的工作室,据说已经爆满了,而且时间仓促,害怕折了你们的声誉。” 茹箬微微一笑,“那倒不至于,绫罗的单子我很熟悉,所以操作会更容易一些,不至于砸招牌,不过案子的满意度会有点牵强。” 欧阳顺势接话,“不会,你肯帮忙,他怎么会挑三拣四。”子桑温柔的笑着,“那就先谢谢竺小姐了。” 欧阳拍拍子桑的肩,“你俩不要在这先生小姐的别扭了,若若喊哥,子桑你就喊若若。” “既然这样,戎哥,让老何先送我回去吧,我要赶快起草策划,否则就来不及了。”欧阳拗不过她,点点头。 她口气认真起来,“绫罗那边对这个案子有特殊要求需要考虑进去么?”子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温和笑着摇头。 “交给你,我放心,你大胆做,我们这边配合。”茹箬眼神亮了亮,“谢谢子桑哥的认同,那我先走了。” 子桑看她娉娉婷婷的走远,视线收回来,“这算是什么软肋?”“若若一直对精致的点心、水果、鲜花没有抵抗力,纯粹的女孩子都追求美好的东西。” 子桑浅笑“女人不都是这样么?算什么软肋。” 欧阳摇摇头,“你不懂,女人对金钱没有抵抗力才对,物质虽是大多女人的死穴,可现在精明的女人多了去了。” “你不掷重金就没用,鲜花要大价钱,再加上昂贵的礼物,才能更胜一筹。若若不一样,在她眼里,美好的东西跟金钱数额并不一定相关,你随便在路边摘一把野花,都能把她哄上天。”子桑听着他的絮叨,眼神儿飘向远方。 太阳搭在地平线,拉长了落地窗内忙碌的身影。茹箬伏在案上,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余晖,靖兰在一旁劈劈啪啪的敲着键盘。 茹箬点了两根烟递给她一根,靖兰接过烟吸了一口,吐出烟圈儿,“绫罗的案子,你打算一个人做?会不会太累?”现在是年初,实在抽不出人手去辅助她。 茹箬的眸子,印出时明时暗的火团,“只能自己做了,绫罗这次的案子,对于我们是很好的机遇,挑战性很强。” 靖兰翻了个白眼儿,“这么短的时间,你有打算了?”“嗯,时间不够,不用大动干戈,上任酒会带些私人性质,在软装上下点功夫吧。” “秀换个自然的方式,这季发布会的系列,本来就是我参与的,做起来得心应手。”说罢她揉揉眉心。 “先生,这是明早开始的行程,要等到发布会才能赶回来了。”说罢,阿澈往桌上放了一踏资料,是各地分公司的介绍。 子桑开始翻阅,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看了大半,突然他翻页的手顿住,阿澈以为文件出了什么问题。 他看着先生的严肃表情,正要询问,耳畔传来子桑的吩咐,“我走的这段时间,把太太给我看好,然后查查她这一年的生活。” 阿澈张大了嘴,还没发出声音,子桑就埋头继续翻页,太太?我的大少爷哦,那是别人的老婆,再怎么说也是聂太太! 阿澈正在心里嘀咕,子桑抬头,黢黑的瞳子盯着他,缓缓开口,“我表述的不够清楚么?还不去办。”阿澈立马退了出去。 舟车劳顿,子桑缂接连飞了七八个城市,北方几个一线城市的分公司已经走遍,他眯眼坐在疾驰的车上,准备去机场飞金城。 国内近年发展的很快,科技产业的飞速进程围堵着传统手工业的生存之道。他必须尽快了解集团的运营,要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整合,适应商业环境,从而找到适合绫罗稳步前进的方向。 北方几个分公司近年效益并不理想,寒冷的气候和特殊的消费观念,让发展一直停滞在中低端量产区域,是块难啃的骨头,还是先从姑苏一带起步,见效最快。 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明明暗暗的映出男人的疲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