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张敬慎瞥了他一眼,“顾小姐的事你犯得着跟我报备?”
“我……我看您对顾小姐挺上心的,就……”陈廷吞吞吐吐地说。
“从今天开始,我让你盯的那几个人,每日所有的言行举止都用书信形式记下来交给我。”
“啊?”被张敬慎盯得背后渗着凉气,立刻道,“是,二爷。”说完便像耗子般溜了。
张敬慎起身回到卧室,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又吩咐厨房的人烧了壶新茶,准备了些水果点心,弄完又回到正厅沙发上拿起今日的报纸,认真地看了起来。
话说顾昭曦来这里,只是想故地重游一番。顾昭曦和李元祁站在一座稍微有些破旧的院子前,大门紧闭。门前有一棵遮天蔽日的梧桐树,地上落满了落叶,有碧绿的,有枯黄的,有腐烂的。这里是她小时候住的地方,不同于现在住的那个只是以前去过几次,所以没多少印象。这里是她真真切切地住过一段时间的。
里面有一个宽敞的庭院,不同于现在居住的宫廷式的建筑结构,这个是普通的四合院,没有华丽的装饰和附庸风雅的植物,满是民间烟火气。顾昭曦看着房门紧锁的房屋,抚摸着落满灰尘的青铜锁,回忆着和母亲的点点滴滴。这里是独属于她和母亲两个人的回忆,时隔多年,就像是埋藏多年的箱子重新开启,打开能看到里面藏匿的故事,合上就又把它重新埋进时间的尘埃。顾昭曦抹掉脸上留下的泪,走到院子里的枣树下,枣树是那时候种下的,现在长得倒是枝繁叶茂的,许是这里唯一一个有生气儿的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长大了。”顾昭曦感叹道。
“孔老夫子说过: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本就是人之常情,小姐不必伤怀。”李元祁安慰说。
“你什么时候还读《论语》了?”
“以前在私塾学过,现在都差不多忘完了。”
“我爹书房里有,你要是喜欢,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我拿给你看。”没等李元祁回答,又说,“刚刚我想起了件事,我记得以前隔壁有个很凶的伯伯,天天拿着那么粗的棍子——”顾昭曦用手比划了下,“惩罚他的儿子。嘿嘿我每次听到他的吼声,就故意去他家找东西,再让那个哥哥带我玩,这样就打不成那个哥哥了。不过,也不知道那个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挨打。可惜我那时候太小了,很多事都记不清了,连他们的样子都记不得了。”
“原来小姐从小就是个热心肠的。”
“才不是呢,我这叫侠义心肠。”顾昭曦从旁边捡了个树枝,比划了一个执剑的姿势,又把树枝扔掉,“走吧,哎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报纸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张敬慎心烦气躁地把它扔到沙发上,换下衣服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