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点头,便连饮食衣物都小心了起来,可自这日后一连三天,都未有任何事发生,便问朱氏:“是不是草木皆兵,太过小心了?”
朱氏心中仍有疑虑,春僖堂那边又打听不到一点消息。
只知道碧月被老太太在院中罚跪了几刻钟,还有小丫头在碧月房间外边,听到了哭声,似是碧月被打了手板,疼哭了。
碧月被罚跪,多是老太太要立威,警示院中丫头,而碧月的哭声,这多半是讹传了,怎么会哭得那么厉害?还让小丫头听到了,那个丫头敢这么大胆,白日不做活,竟在一等丫头房门外偷听,此类事情断断不会在老太太院里发生,若是吕氏院中,倒还有几分可信。
朱氏猜不出什么,而苏夫人又派人传话过来,说让墨染在前院住几天,说是身子又闹起来,后院那边顾不过来,故而就先不让墨染回去了。
朱氏看着来传话的小樽,半晌点头答应,让小樽回去了,等小樽出去后,便让越歌去打听,后院出什么事了,怎么会着急到不让女儿回去?
过了一会越歌进来回话说:“奶奶,三少奶奶的胎儿恐怕不好,听说只是胎气不稳,可是半府的人,都看到雪瑞大呼小叫地出去找大夫,恐是小产。”
朱氏惊疑:“怎么会小产?”
越歌默然不语,朱氏也是不语,摆手让越歌下去了,又即刻叫越歌回来,吩咐说:“别让三姑娘知道,既然是嫂嫂的意思。”
越歌也没听明白,什么嫂嫂的意思,不过倒是懂了朱氏的意思,便到墨染的屋子去哄墨染玩。
墨染偶得自由,这几日同越歌、藿芝玩耍,而后碧知、碧鹤也被张嬷嬷遣了过来,两人变着法同她玩,她被几个人陪着,玩得甚是开心,朱氏给她布置的这间屋子里,又是应有尽有,她渐渐喜欢上各式新奇玩意,一副字画,或是一只吹不响,观之却新奇有趣的笛、箫。
她并不真爱音律,只是觉得乐器新奇好看罢了,朱氏看出来墨染这一点,便只给墨染寻了两只不能吹的笛子,并评价道:“观之有趣,用之无味,真真空皮囊。”
墨染捧着笛子笑回道:“果真败絮其中。”
两人隔着窗子,都是一笑,朱氏便转身走了,去料理事情。
墨染最喜丹青,提笔作画,随心所欲,笔下景物,有时栩栩如生,飞扬神采,有时又写意泼墨,看不出本来面目。
朱氏提箱墨染说:“景物以真为佳,若画鸟能数出翅上羽毛,方见功力。”
墨染并不在意,仍是提笔一蹴而就,竟又是黑墨墨一团,仅能看出鸟的轮廓。
朱氏无奈,知墨染心意如此,也就不再勉强,只说墨染不合时宜。
墨染却道:“我知婶婶的意思,若此时比水墨丹青,自是要数羽毛。”
朱氏笑,知墨染通透,也就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