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侯素来是镇守西北的,在京城虽有建府,但是这一代老侯爷早早将侯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阖家都住到了西北,京城这边不过留了几个老仆看家护院,不叫府里蒙尘罢了。
长公主满心欢喜:“我原算着,赵家姐姐虽不在京城,但那几个小子落地,打发家人各家报喜时,赵家姐姐送的贺礼也都到了的,只除了小四,那确实意外,这一次安安出世,宁国侯府也按例送了贺礼,是京里准备下的,可瞧出不是赵家姐姐亲自挑的,原是路上耽搁了,实在不是我牵挂着这份贺礼,但是同赵家姐姐几年未见,回回生产,赵家姐姐必派人来看,我也好能晓得赵家姐姐的近况,比信件上总晓得的多,”说着,对菡萏道:“那涓娘呢?快快请了来!”
菡萏笑道:“奴婢一听门房来报,便赶紧赶去了,涓娘姐姐同她丈夫一起来的,我便唤了涓娘姐姐从二门进来了,不过比从外院过多少要好些,现下在外头候着呢!”
长公主忙一叠声道:“快请进来!”
涓娘进来了,先是请安问礼,她同诉晴一样,都是嫁给了男主人的手下部将,然后在女主人身边继续坐着管事娘子,从前都是相熟的,主子们之间关系好,身边倚重的大丫鬟也都格外得脸。
秋氏打趣了几句涓娘,涓娘笑着回应了,然后道:“我家夫人还有封信给长公主。”
秋氏故意道:“哎,我可得跟赵家姐姐说道说道,这样公然地厚此薄彼可不太好。”
长公主“啐”她道:“果然是个泼皮猴儿!都为人母亲了还不改性子,你生产时赵家姐姐难道没有贺礼了?没有带信了?偏就都是你有理了!”
秋氏故意咬牙道:“那谁让你都收了六次了!”
长公主细细看信,看罢一脸惊喜道:“赵家姐姐不日将启程回京,陪沈侯爷回京一趟,赶得快的话,大约能赶上安安满月酒!”
秋氏也是眼前一亮,随后有些怅然:“想从前未嫁时,大家同在京城,来往方便,尚还觉得父母约束,不自由,倒是各自嫁人后,小姑在宫里,虽不难见,却少有功夫谈些少女时期的意趣了,赵家姐姐也在京城的宁国侯府待的时间不长,便随夫去了西北。也不过咱们俩,倒还方便些,我也是幸亏了婆婆仁慈,弟妹体贴,否则也未得这样的自由!”
长公主也叹了口气:“勿怪老人常说最快活的日子便是未嫁前了,当时实在不理解。”
诉晴见两人越说越感伤,连忙打住:“听说刚刚驸马抱了小姐在前院,小姐一直睁着眼,不哭也不闹,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圆溜溜的,丝毫不怕人,旁人逗她,她还咯咯直笑,咱们五公子连话都说不全,还骄傲地逢人便说那是他妹妹呢!”
聊到孩子,两人注意力才被岔开,秋氏笑道:“安安那眸子像你!”
长公主笑意里溢着甜蜜:“模样却是更像她父亲多一些。”
几个人一直说到了午宴开了,诉晴引着涓娘入席,涓娘如今代表的是宁国侯夫人,寻常人自然高看几分,虽不能坐几位老太君那样的高席,但在几位四五品官员的夫人中,还是受些奉承的。加上涓娘也是长袖善舞,倒也聊的极好。
褚家小六洗三礼便在宾主尽欢中落了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