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这不是和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我巴不得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粘在你身上才好呢!”
“打住打住,你要是真天天粘在我身边,杨深不得直接冲到N市来把我杀了?”
林见鹿摆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做作地说:“哦不,我和他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只有你才是我的此生挚爱!”
沈玙被她肉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出声阻止她:“你找我到底什么事?你要就想这样和我扯皮我就挂了。”
林见鹿的表情突然凝固,几次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纠结了几次后终于下定决心面对现实。
“那个……陈夕要结婚了,她把给你的请帖一起给我了。她说很希望你能去,还说……还说有些以前的事想告诉你。”
沈玙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摆出一个难看至极的微笑来:“啊,是吗?真是个好消息,可我这两天还挺忙的,一会儿我给你转一千,你帮我把心意带去就行了。至于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放下了。”
“小玙,你真的放下了吗?你还记得你有多久没回去过了吗?别说不回去了,就连联系方式你都换了个遍。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能联系得上你?你知道同学聚会的时候你们班那帮八婆都是怎么编排你的吗!”
“我不是不想回去,你也知道我家……”
沈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见鹿打断了:“你每次都这么说,但你到底是在躲你家里人还是在躲苏桉只有你心里最清楚。”
沈玙被说中了心事,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只好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好好的我躲着他干嘛。”
“你就装吧,我看你是能装一辈子还是能躲一辈子。反正请柬我已经给你寄过去了,你爱去不去我才懒得管你!”说完林见鹿就直接挂断电话,不给她一点拒绝的机会。
在这样的阴雨天里,很少有人会有闲情逸致跑出来喝茶。最后一桌客人离开时也不过是下午两点多,沈玙在茶馆打扫干净后便早早关了店门回家了。
她心神不宁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终于她打定主意似的,一个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径直跑到储物间胡乱的翻找起来,直到夜幕降临时她终于在一堆废弃物件下面翻出一个已经开始腐朽的破纸箱。
沈玙伸出颤抖的手撕开已经干透了的透明胶,因打开纸箱而四处散开的灰尘呛得她咳嗽个不停,等慢慢平复下来之后她转而看向纸箱里面。
偌大的纸箱里只放了十个厚厚的笔记本和小半瓶已经看不清牌子的香水。
本已经被埋葬在心底的回忆突然反涌而上。她随手拿起最上面的那个本子,泛黄的纸张已经开始变脆,好像稍稍用力就会碎成粉末,和过去点点滴滴的回忆一起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沈玙一张又一张的看着日记上的文字,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围绕着同一个人的名字展开。整整十年,一年一本,一天不落地记录着一个少女最幸福也最卑微的一面。
沈玙抱着膝盖把自己缩在角落里,低声抽泣。她的脚无意中踢到纸箱,“啪”的一声之后一股刺鼻的香味扑面而来,甜的发腻的橘子香熏得人反胃头疼。
沈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这个阴暗逼仄的小房间里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