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二章(1 / 1)一蓑烟雨路迢迢首页

忙完一通,端木晨有些疲累了,原本想着歇一会儿去把那些背回来的那些玉竹收拾了。却不想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她家的门口。    马车上赫然刻了个“杨府”字样的名鉴。端木斐看得眼熟,略一思忖,便想起来人定是知府杨大人府上的。不知找上门来,是要去给府上的哪位看病。    车一停稳,便下来一个生得几分好颜色,又口齿伶俐的丫鬟,一来就说要找女大夫出诊,去府上给她们家三夫人看病。  端木晨一听便知是男大夫不/便看的病,特来找到自己,便唤她进屋详细地问了问她家夫人的病情。    原来生病的正是杨太守的三夫人。    这位三夫人于上月在胸//口处长了个痈疮,起初不过小米般大小,皮肤红肿微痛,质软无头。过了几天之后,就疼痛加剧,而且红肿处快速扩散。按压时痈疮发//硬,肿起来的包又红又肿,一日大/似一日,疼痛难忍,十几日过去,恶/疮顶上还开始泛白,似是里面已脓/肿/溃/烂。    痛得这如花似玉的三夫人日不能咽,夜不/能寐。这几日里,她们家夫人全身发热,持续不退,梦里的呻//吟/声都在喊痛,说自己胸//口涨痛得难受,非喊叫着说要拿刀给她剜掉。可谁敢对着那么大的脓/疮下手啊。    这几日,夫人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之前找的大夫皆因不便直视/胸//部,都只有开几剂清热去火的汤药服用,却不见效。  这日打听到了汤池村端木大夫家有一女,擅医,且是女性,无需避讳。这才差人来请端木晨去看看。    她听这丫鬟一说,心里便有了数,便起身收拾了一些有能用得上的药物和器具。  《诸病源候论》卷三十五有:“诸疮生身体……疮痒痛焮肿而疮多/汁,身体壮热谓之恶疮也。”  这恶疮很顽固,病程长,而且表面不破溃却在内部会烂得很深,范围也会越扩越大,难敛难愈。    端木晨收拾好东西,便坐进了他们准备好的马车,往知府大人的府上驶去。    这知府大人叫杨盛青,听说这位太守大人年近四十,来这夜方城上任快一年了。由于知府一职掌一城之政令,总领各属县,凡宣布国家政令、治理百姓,审决公案,稽查/奸/宄,考核属吏,征收赋税等一切政务皆为其职责。    所以,对于夜方城的有心人来说,新任父母官的到来,令他们很是上窜下跳了一阵儿的,只是作为像端木家这样的普通人家,自是不会去了解这位太守大人究竟是清是贪。不过听说家里太太夫人姨娘什么的倒是不少,想来好这一口的,也未必见得会是个多么清廉的官员吧?    他的这位三夫人闺名林芸香,年方二九,与端木晨差不多年岁,却是生得肤白貌美,美/艳不可方物,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娘家是未方城的一个商户,来夜方城之前,杨太守在未方城任职,由于与林家生意上的一些往来,对林芸香一见倾心。    虽说林芸香本人根本不愿嫁给只比父亲小不了多少的这么个半老头儿,可拗不过父母的劝说和威逼。她也知道,自己一个商户之女,能嫁给太守大人作夫人,确实也算是不错的归属。而且自从搭上杨盛青,父亲的生意越来越顺风顺水,况且杨盛青除了年纪稍微大了个一二十岁,可也是仪表堂堂,颇有官相、官威、官仪。对她又是一见倾/心,为她痴/迷。所以在得知杨盛青背景深厚,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时,她父亲就将她送到了杨府。    刚到杨府那些日子,与杨盛青也还算是如/胶/似漆。府里虽说还有大夫人、二夫人,可大夫人年老/色/衰,比杨大人还长了两岁,早年吃了许多苦,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不好,早就不和府里的新人争风吃/醋了,一心扑在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身上。  二夫人也有三十出头了,为大人诞有一子一女,且掌管着府中大小诸事。    对于这二位夫人,杨盛青敬重多于爱慕。  每个月十五、十六两日,固定是去这两位夫人的房中陪伴。其余时间都住在各个小妾姨娘或是书房里。    自从娶了林芸香作三夫人后的前两年,对她真可谓是专/宠一人,夜夜/留/宿于她的房中,一度将她宠上了天,事事依顺着她。后来他又将自己私下里和一些商户之间来往的生意暗自交给她打理。她在府里的地位又与二夫人并驾齐驱,无人敢小看。    要知道,入朝为官是绝不能涉足生意场中诸事的。可他一个四品官员,要养活一家老小,这么多夫人姨娘,仅靠他那点儿俸禄银两,怎么可能够他们花销。    所以凭借着手里这点权势,暗中与一些会来事的商户做些顺水推舟的生意。既不费力,又有大把的银子可以拿,何乐不为呢?    像他这样一个州郡最高行政长官,很多生意于他而言,不过一句话的事。而于那些商户而言则关系到身家性命。所以,这个钱,他挣得一点也不劳心劳力。    所以,他迎娶林芸香并宠/爱她,除了是看中她的美貌,其实是想将这样一个会做生意,会看账本,会打算盘的女人弄到府里来。    白天可以为他操劳生意,他不便出面的场合,她可以去。他不便开口说的话,她可以说。  到了晚上,软/玉温香,尽享齐人/之福。所以他对这个三夫人,满意得不得了,喜欢得不得了。    府里的那二位夫人也深知老爷的打算,自是不会为难这个刚进府就被宠上天的女人。所以林芸香进了杨府后,日子也还算过得称心如意。    可是,她的好日子自从到了夜方城后,便开始走下坡路。来了此地不久,她便开始生病,上吐下泻不说,夜晚还不能安眠。大夫说是水土不服,不适应这夜方城的环境所致。    而杨盛青离开未方城时,又收了两个送上门来的小妾,如今到了新地方,见她病着,自是不再往她的屋子里钻。  眼看着才到夜方城一年多了,老爷拢共到她房里的次数一个巴掌也数得出来,何况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她又难免思乡情重。未免愈发有些憔悴了。    孤/枕难眠的夜里,大好青春年华,每日就见杨盛青流连于比她更年轻貌美妖/娆的小妾处,自是不甘/寂/寞。  水土不服又急怒攻心的她接连吃了不少药,换了好多医生,眼看着身体好些了,却不曾想胸/口之处长了个肿毒疔疖,痛得她花容/失色,吃了好多药都不见效不说。那疮还一日痛过一日,肿痛/的位置越来/越大、痛感越来/越深。这两日痛得已是床/都下不来了。    这一日终于打听到汤池村有个医术不凡的女大夫,但忙不迭地把贴身大丫鬟派去请,自己则忍着剧/痛卧在榻上哼/哼着等她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