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我放下红笔撑住了脑袋。
我要收回前言,收回对纳兰迦的夸奖,他的数学真的是无可救药!回头得向福葛先生取经一下哪个角度比较好把叉子挥到纳兰迦的脸上。
在被气到忍不住把他的作业丢进火里当助燃前,我换到客厅走了几圈让自己冷静下来。
塞拉尔你可以的,你要耐心一点,纳兰迦他还是个孩子——个屁,我他妈也没比他大多少好吗?
人家福葛13岁上的大学,纳兰迦14岁还不会做小学数学题。
这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了。
我酸涩地捏着眉间一角,作深呼吸状。
冷静,老师是个高尚的职业,再耐心一点,说不定过一阵子纳兰迦就开窍了呢?塞拉尔你千万不能学福葛用叉子去捅纳兰迦,你是打不过黑帮的。
我一遍又一遍劝诫自己,刚巧厨房定好的定时器这时响了起来,我当即抛开作业本走过去看锅里的肉。
作业有什么好看的,下次给纳兰迦布置致死量的作业,还是吃饭比较重要。
我取过一根筷子往锅里戳了戳——皮软肉酥、香飘四溢。
因为生活地区缘故我烧法比较偏向浓油赤酱,口味也偏重,菜不放糖不能吃,反正等会要去的那户租客不怎么挑口,我就按照自己的习惯加了最后一勺糖。
把我吃的那份盛出来后,我把剩余的都打包进了保温桶中,想了想,我又去电饭煲里舀了点饭。
虽然我觉得意大利人没这个吃饭的习惯,但这么香的肉怎么能不配饭吃呢?
揣上另一串钥匙我再度出了门,我租出去的房子在离公寓两条街的地方,是一栋独栋的小别墅,由于地理位置太偏了之前空着,直到两年前一大帮子人住了进来。
我无所谓房租收多少,有人帮忙打扫卫生就不错,也让大房子有点生气。
关于这个房子的来历有些复杂,但总归是归我收钱的没错。
我有小别墅的钥匙,不过考虑到租客的个人隐私,我只拿钥匙打开了外面的大门,里面的门我按了门铃。
我站在门口等了没多久就有人过来开门,开门的那一位一出来就想往我身上贴,我习以为常地往边上让了一步,对方扑了个空。
我差不多练就了看发色认人的功力,像看到紫头发的就一定是梅洛尼先生,记着往旁边躲就对了。
骂人很难听的加丘先生很快跟了出来,他提溜住梅洛尼先生的领口就把他往里拽,全程没看过我一眼,反倒是梅洛尼先生嘴皮子开开合合。
“塞拉尔——我又有了新的测试题,你要不要来——”
题大概还是些涩情的题目,梅洛尼先生热衷于此。
后续的话被加丘先生一手塞住,离得远了我听不清加丘先生骂了什么,另一位金发男士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我了然地点头。
“房租是吗?稍等一下。”普罗修特先生喊了个人名,屋子里面立刻传出了应答声。
我举了举手中的保温桶,“这个是给普罗修特先生你们的,饭的话我按照我的习惯也给你们带了,吃不吃随便你们啦。”
一听到有吃的,普罗修特先生的弟弟立马从他身后窜了出来,然后在他大哥的应许下才从我手上接过了保温桶。
我清楚地听到屋子里一群人因为有热菜而不是冷掉的外卖吃发出欢呼声,我还看到普罗修特先生脸黑了一下。
“……他们就这个样,给你塞拉尔小姐,这是下季度的房租。”
我接过钱也没清点,刚想塞进钱包便想起上一个钱包刚送出去,新钱包还在家里没拆封。
手尴尬地在空中转了个圈,我看了看身上衣服的小口袋也不像是能塞下这么多钱的样子。
我小声询问:“普罗修特先生,你们这有没有纸袋子能给我一个?这样拿着钱回去有点显眼。”
金发男人眉头一皱,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还是那伙人?”
“诶?”我没跟上普罗修特先生的思路,“什么?”
普罗修特先生没有说话在思考什么,我花了一些时间反应过来,普罗修特先生指的是我被同学勒索这件事。
我虽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但没有多问,可能是在路上撞见过我被要钱的场景,我冲着普罗修特先生摇了摇头。
“没事,之前钱包掉地上被路边的疯狗咬走了,还没来得及买个新的。”我迅速跳过这个话题,我记起贝西先生算是普罗修特先生的弟弟,便开始搭话,“普罗修特先生,你对于学生学习不好……唔,怎么说呢,贝西先生看起来不是很聪明……啊我不是!”
我语无伦次说了几句,本想问问普罗修特先生是怎么教他弟弟的,可转念一想,平时也没见贝西先生去读过书。
最终纳兰迦如何从小学数学毕业的愁苦还得我一个人咽下,我等普罗修特先生给了我一个纸袋子后就脚底抹油跑了。
“明天!保温桶我明天来取,或者普罗修特先生你们送过来也没问题的,我家的地址你们知道的!”
“就不打扰普罗修特先生你们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