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沉,红霞明净水。渔州万阳客栈。
“公子,打尖还是住店?”小二看了眼门外停的十八辆马车笑眯眯问道。
“住店。”
“那客官要几间房?”
“十三间。哦,对了,那几辆马车上的东西不要动,我自行找人看管。”江幸容走进客栈内道。
“客官吃点什么?”小二追问道。
“送些点心酒水便可。”
“好嘞,客官稍等,这便来。”
三楼厢房,桌案上熏着木栖香,楚小芸走上前,屏息掐灭了香,她开窗朝下望去,直到箱子全数被放到屋子里,她才关窗。
屋内熏香气散,她散发坐在桌前,斜望着两盘瓜果,清清月光落在上面。她抬手拿起一瓣梨,清甜不腻,水分充足,三番两下便全部都吃完了。
天还未亮,楚小芸便被江幸容叫醒,她迷迷糊糊的吃了一碗肉粥,打着哈欠下了楼,正望见守在屋外的七人正要开门。
江幸容站在一旁,楚小芸走到屋前,她瞥眼朝屋内瞧去,突然脸色一沉,喊道:“别动!”
屋内七人愣住,江幸容探头望去,走到箱子前,沉声道:“东西被换了。”
素雪疾步上前,道:“不可能,箱子上了锁,是不可能被换的。”
江幸容伸手摸向锁口,探查一番后冷声道:“锁被撬开过,锁口的蜡屑没了。”
“蜡屑?”白霜疑惑道,也蹲下身去查看。
“哥哥在锁口里涂了蜡,况且箱子底部有拖动的痕迹,不过没有拖走。”楚小芸轻声道,眼神向四处打量。
江幸容取出锁打开了箱子,只见箱子里全是普通的素锦,送往宁州的雀丝锦全部被调换成了素锦。
他蹲下身,摸向地面,只见锁口里掉落的蜡屑似乎沾在了昨日夜里调换雀丝锦的人的鞋上,最后蜡屑消失在门口。
“你们昨日守在门口,可听到什么动静?”他冷冷扫过去,眼神像寒刀一般凛冽。
站在门外的黑衣人满是惊恐疑惑,齐声躬身道:“昨日我们七人并未发现什么动静。”
“没有?”江幸容走上前一步。
黑衣人又齐齐点头,忽然一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点头后又抬起回想道:“有有有,公子,昨日有人送了一坛酒给我们,我们兄弟几个也没钱就没要,可是他说是公子您点的送给我们的,我们,我们就要了。咱们兄弟几个喝了酒,那酒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力量,咱一喝就觉得困,所以就没喝了……”
“那你们睡了吗?”楚小芸盯着他的眼神道。
那人心虚的低下头,断断续续支支吾吾道:“好像,好像是睡着了,应是在丑时。”他越说头越低,其他几人头也垂了下去。
“还不去查!以后没我命令不许喝酒!”江幸容甩袖厉声道。
“是。”众人战战兢兢飞速退下,忙去各处搜寻蛛丝马迹。
“公子,怎么办?”素雪翻开了全部箱子道。
毫无动静,不留丝毫痕迹,若不是公子谨慎,恐怕得到了宁州才知晓。素雪心想,心里又加重了几分敬意。
“去把昨夜这里守夜的小二叫来。”
“是。”
穿着麻衣的小二还没忙完便被叫道他面前。小二赔着笑道:“公子有何事?”
“昨夜放在这间房里的东西被调换了。”楚小芸望着小二道。
小二立马住了笑,僵在原地,脸色煞白他俯身跪在地上道:“公子,这、这、这我马上去找朱老板,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江幸容摆了摆手,道:“你起身,我有话问你。”
“好、好的。公子您尽管问,小的知道的都告诉您。”小二擦着汗,他声音颤抖道。
“昨夜可是你守夜?”
“是的。”
“第一,昨夜可曾见过携带木箱者?”
“有,平日里便有很多。”
“第二,可曾有半夜行动诡异者?”
“这,倒没有,小的守的是这儿出入的大门,倒未曾瞧见。”
“第三,携带木箱者且在十箱以上,并且在昨夜丑时至今早卯时间走的,可有?”
小二皱眉想了半晌,忽的一拍脑袋道:“好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