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畔,一处水湾扎起了百顶帐篷,距离突厥人的军营不过数百米。
马匹的重甲都被卸下,自有地在河边饮水吃着草料,卸下重甲时不少战马都脱力了,能够站立的不过少数,但是也都活了下来。
这些马匹都是崔有仁派人挑选的精品马,要不然也不足以支持这样重担的战斗。
崔有仁拎了半壶酒坐在草堆,身的重甲早已脱下,换了寻常的衣物。
远远看去,崔有仁也不过是英气十足的俊秀公子哥,也只是比一般人更帅更潇洒一点,只是看向远处长安城的目光十分深邃,看之不透。
“这酒,还是得喝自己酿的白酒啊。”
喝下一口热辣的酒液,崔有仁舒服地呼出一口白气,寒冷的冬夜对他几乎没什么影响。
崔有仁没有受什么伤,他的武力已经很高,加重甲的防护,也只是感觉很累而已,顶多就是手脚有一点脱力,没什么影响。
从战场退下,崔有仁才发现在冀州城的日子过得是多舒服,每天压压马路,调戏调戏仕女,和晚薰斗斗嘴,何不乐哉、
舔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嘴唇,不远处突厥人的军营亮起了相当多的火把,是唐军在看守那些突厥降军。
崔有仁将驻扎地钉在这里也是想要防备这些突厥人想跑,知道自己在这里,应该很少有不长眼的突厥人会送死。
“公子,阵亡的那些将士已经全部确认,就地掩埋还是送回去。”
崔石歧宛如黑夜中的阴影,突然冒了出来,手缠着一些纱布,他受了些伤,但并不严重无伤大雅。
“千里之遥,送回去太难了,明日火化,将他们的骨灰带回去。”
“有家人者加倍补偿,没有家室的,补送给亲友,若是不满意我火化尸体的,回去再说。”
古人一般不会火化,都是讲究落叶归根,几乎都是土葬,但现在情况不同,崔有仁也只能提前推行一下火化了。
“明白了,将士们会理解的。”
崔石歧说的没错,不管崔有仁什么命令,他们都不会有怨言的,能够活下来甚至活得够好,都是因为崔有仁。
战争乱世,人命如草芥,像崔有仁这般重视生命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城内的大夫正在为他们治疗,有一些重伤的,有可能回不去了。”
崔石歧亲手安顿的手下们,对每个人的情况都很清楚,尤其是那些重伤员,只是没有一个悲伤难过的,只是希望崔石歧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公子,以免他多费心。
寒风吹动崔有仁的衣袖,崔有仁想起出冀州前这些人还个个有说有笑的,甚至还敢打趣他和晚薰。
现在,大部分人都躺到了床,身到处都是伤,不少人也是离死不远,不久就要被阎王收走,像崔有仁这样能在军阵中冲杀无伤的终究是异数。
没有系统,崔有仁也是知道史实的穿越者而已。
人命如草芥啊,这还是战胜了的情况下,否则不知多少人会死。
“走吧,去看看各位功臣。”
崔有仁将最后一口酒喝下,将酒壶扔到渭水河中,深深地看了一眼突厥军营。
这些人,都得给自己的手下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