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真人摆了摆手:“这种事,怎么能相信一面之词。”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听得一旁的颜苒脸上乍红乍白,许久才诺诺道:“当时,当时并没有其他人看见,说到底,是弟子无能,让师门蒙羞了。”说完眼泪就吧嗒吧嗒流了下来,看着可怜的紧。
清和真人皱眉,没有说话。
“掌门师伯!”沈明山终于忍不住了:“像是小师妹这样善良大度的人,又怎么会在这种事上说谎,这个秦淮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云来客栈听曲,还对那个唱曲的女子出言不逊,这样人的话断不可信,必然是他调戏在先,此时见隐瞒不过,这才撒谎掩盖。”
清和真人叹了口气:“行了,无论如何,秦小友也被你重伤,此事我会和天涯楼楼主商议,你们若是无事,就都回去吧。”
陆云琅冷冷看了秦淮安一眼,那眼中隐含着浓浓杀意,秦淮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低下了头。
沈明山却是松了口气,掌门没有立即处置他,那就说明已经是放过他了。
沈氏父子得了这个好,也不敢再违背清和真人的意思,只能急忙退下,至于陆云琅虽然还有不满,却也不好违背自家师兄的意思,只能忍着气带着自己的弟子离开。
看着他们都走了,清和真人这才看向在这件事中一直作壁上观的程时青:“这件事,你怎么看?”
对于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程时青没有惊讶,直接道:“颜师妹好快的手脚,我才刚领着人进来,她便搬来了救兵,如此行动力,我不如她。”
这话当然是程时青闭眼瞎说的鬼话,这事儿要是放在他身上,秦淮安早就被灭了口,又怎么会留他上山告状,不过颜苒这个女人的确有些本事,消息灵通不说,这个时候就已经能请动陆云琅这个六亲不认的人,果真有点东西。
清和真人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聪明,若是……”他看了一眼程时青,叹了口气。
程时青没有追究他那个若是后面的意思,只道:“师父,秦公子受了重伤,还得请人照看一下。”
既然想要借用秦淮安生事,程时青自然也不会这个时候让他死了:“还有上山的时候,弟子借了您的名义,弟子有罪,司师弟为了弟子的事儿,耽误了回山,也请您恕罪。”
清和真人摆了摆手:“都是小事,我会找人去刑律堂解释的。”
站在程时青身后的司长林立时松了口气。
程时青微微颔首,也是一副感激模样。
清和真人看了一眼司长林:“司师侄将秦公子带去丹药阁吧,这几日正好叶闻知叶道友也在,秦公子当会无事。”
司长林一脸苦相的点了点头,也是没想到,等回了山门,还是摆不脱这件事。
不过既然是掌门发话,司长林也不敢违背,只能苦兮兮的上前扶起了一脸木然的秦淮安,见他似乎沉浸在什么之中,也就没有多言,扶着人离开了。
等到人都走了,清和真人这才仿佛松了口气,原本挺直的腰背一下子佝偻了下来,红润的脸上也瞬间血色尽褪。
“师父!”程时青做出一脸震惊的模样。
清和真人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一挥袖,开启了整个养吾殿的禁制。
“我前不久受了重伤。”他言辞沉重。
云昭此时早就慌了神:“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您怎么不告诉我?”
清和真人看着云昭笑了笑,眼底满是慈爱之意:“你心里藏不住事儿,若是告诉了你,只怕满澹台山的人就都知道了,所以这件事只能找你师兄回来。”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心机深沉了?程时青心里忍不住腹诽,不过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担忧模样:“师父,您的伤势如何?可要弟子做些什么?”
清和真人摇了摇头:“我的伤,便是叶闻知也无可奈何,此事不必再提,我叫你回来,也只是想交代一下后事罢了。”
“师父!”云昭红着眼跪倒在清和真人跟前,这么多年,清和真人对他如师如父,在他心目中,除了师兄便是师父,如今乍然间听到这话,如何能不难过。
清和真人一脸平和的看着他,轻轻抚了抚他的发顶:“云昭,等师父去了,你要好好听师兄的话,咱们这一脉,如今也就只有你们师兄弟二人共同承担了。”
这话说的有些心灰意冷,似乎已经绝了云浩峰一脉再担任掌门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