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一听这话,原本正要欢喜的脸上,又忍不住露出哭笑模样:“师兄,你为什么总想着离开啊,又不是你做错了事儿,这次我一定抓住当年陷害你的人,不让你蒙受不白之冤。”
看他一副坚定的样子,程时青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心理也觉得怪有趣的。
“好吧,那就拜托小师弟了。”他装出一副郑重模样。
云昭看不出来他在假装,一双眼睛霎时间亮了,重重的点头:“师兄放心!”
真是个傻子,程时青心中轻笑。
下了二楼,司长林和秦淮安已经坐在底下等着了,司长林看着有些坐立难安,而秦淮安倒是做的很稳,面色比起昨晚也好了很多。
“大师兄,你终于下来了。”司长林一看程时青出来就松了口气:“二师兄他们一大早就离开了,我们也该早点回去了。”
司长林心里真的是心急如焚,他昨晚没有告假就在外留宿,若是跟着沈明山一起回去还好,沈明山有个好爹,他们总也能蒙混过关,但是现在他被大师兄扣下,这下子回去,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只盼望师父还挂念师徒之情,救他一救。
看着司长林的样子,程时青多半猜出了他的想法,不过却也没有开口安抚,而是直接点了点头:“虽然还没吃早饭,不过早点回去也好,不能让师父等着。”
若是没有秦淮安,他倒是不介意吃完了早饭再慢慢悠悠回去,让清和真人这个老头子再多等一会儿,但是现在有了秦淮安这个意外,那就不能这么做了,还是早点回去给沈家父子添堵为好。
而司长林一听说他还想着吃早饭,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不过到底没敢再说什么,只能委委屈屈的应了。
他们一行人就这样直奔澹台山,程时青一路都神在在的,司长林则是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最后却到底没有开口。
一直等到了山脚,云昭拿出了清和真人给的令牌,守山的弟子便直接放了行,不过在看到司长林的时候却皱了眉:“司师兄也是去接程师兄吗?我怎么记得司师兄这几日一直都在山上呢,还有,这位师兄是谁?看着怎么这么眼生?”他指了指只剩半条命的秦淮安。
司长林冷汗直流,支支吾吾正要交代罪行,程时青却突然开了口:“昨日下午在山脚遇上了司师弟,因为我的一些事情,这才耽搁了司师弟回山,这件事我会亲自和师父说明的,请师兄放心,至于这位道友,是天涯楼来的贵客,师父哪里也是知道的。”
虽然他对司长林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感情,不过他可记得司长林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和沈氏父子闹得很不愉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点程时青知道的比谁都清楚,这种随手拉拢人心的事儿,他也更不会错过。
果不其然,司长林一听这话,立刻露出了感激的神情,虽然大师兄气场很吓人,但是实际上也是个好人啊。
程时青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司长林立刻打了个寒颤,还是很可怕啊……
“原来如此。”那守山弟子有些犹豫,不过想着这位程师兄几百年前的威名,和云昭手上的掌门令,他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看着这一行人离开,另一个守山的弟子忍不住凑了上来:“师兄,这不合规矩啊,您为什么要这么轻易的放他们进去?”
这弟子来澹台山不过十来年,自然不认识程时青,守山师兄看了师弟一眼,叹了口气:“你以后就知道了。”心里却在想,这位回来了,看起来澹台山的风云又要变了啊!
而程时青一行人,过了山门,云昭就直接祭出了云舟,云舟一出来就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似得,直直朝着澹台山最东面的云浩峰而去,澹台山这一代的掌门,正是云浩峰一脉!
程时青站在舟头,看着眼前一掠而过的风景,既熟悉又陌生,似乎表面上和他死前差不了多少,但是再仔细去看,却好似又差了很多。
那时的他把整个澹台山已经是杀得血流成河,澹台山上四天顶级势力的名头已经名存实亡,而那些弟子也早就被他杀得失了胆气,哪像现在这样看着朝气蓬勃傲气横生。
程时青看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其实这样也挺好,他又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如果这一世能和和气气的解决问题,又何必打打杀杀呢。
正在思索间,他们已经到了云浩峰,而且是直奔山巅的养吾殿,根本就不遵守山脚停靠的门规,程时青忍不住笑了笑,清和这老东西,在遇到自己的事情时,倒是把总是挂在嘴边的门规扔到了一旁。
云舟一直到养吾殿门口才落了脚,程时青因为早就习惯了这个速度倒是还好,秦淮安却被弄得有些七荤八素的,要不是司长林扶着,差点下不了船。
程时青若有所思的看了云昭一眼,却正好对上了他闪烁不定的眼睛,见他看过来了,眼底闪过一丝心虚,蔫头耷脑的低下了头。
程时青轻笑了一声,这一路云舟的速度可都是云昭在控制,他不信云昭会没看见秦淮安的不适应。
这小子,竟还有这一面,上一世倒是没发现。
几人直接进了殿,门口的童子连拦都没拦。
一进门,就看见清和真人坐在最上手,神色有些苍白,而下面大殿坐着的,正是沈良德,沈明山站在他身后,神色闪烁不定。
程时青心中冷笑,这场面对他来说,也是早有预料。
“你回来了啊,坐吧。”程时青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见了上面清和真人轻描淡写的话语,仿佛他只是出门打了个转,这其中三百年的时光是如此的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