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儿子是我爸妈的执念,当初阿兰生深深的时候出了意外,无法再生第二个,受了不少我爸妈的白眼,生儿子也因此成了她的执念。”
“既然你已经被托付给我们,并且没了过往记忆,我和阿兰也就索性认了你这个儿子。”
余明的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竭力保持波澜不惊的脸上首次有了大幅度变化:“不可能!记忆怎么可能会更改!我明明记得这么清晰!”
记忆的优势是他一个穿越者最后的优势,但被别人造假的记忆还算嘛?
余建国继续悠悠地讲着,并没有对余明的反应给出回复。
尽管这是一个武道昌盛,灵气复苏的时代。
以人体做实验之事依旧被列为禁忌,更遑论说记忆。
他相信,如果哪天有人告诉自己,说自己记忆被篡改了,自己的反应恐怕比余明还要巨大。
不是说余明心机城府深,所以表现得不够震惊,而是因为他还没有进入社会,权限也未到,还不够了解修改记忆意味着什么。
真不知道这修改记忆的事是出自阿华,还是她?
“关于这件事,我和阿兰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如将错就错,就这样一辈子。”
余建国此时放下保温杯,站起来,挺直身子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匣子,约一寸厚度。
“这是我一个月前收到的快递,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一封信与这个匣子,上面是你生父的笔迹,嘱咐我在你十八岁的生日时,将这个匣子交给你。”
“我试图查过快递单号,但是一无所获。”
余明从余建国手里接过匣子,眉头皱成一团,细细打量。
那匣子说是匣子,其实更像一件精美的方形木雕,周身雕刻着神秘的镂空花纹与字符,深棕色的匣身浑然一体,没有一丝一毫缝隙,它的开口无处可觅。
“那信上写着,让我在你十八岁时将这匣子给你,说这匣子是你们这一脉的传家宝。”
话已尽,余建国深深地看了眼仔细打量着匣子,不再发问的余明。
给彼此先留一点冷静的空间吧。
他心里这样告诫自己,转身踏步,脸上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失望,就准备径直离开房间。
“爸,我还能叫你爸吗?”
停下转动门把手的手,没有回头目视提出问题的余明,他背着身豁然朗声道,脸上是熠熠生辉的笑。
“能!”
随着房间门的一开一闭,余明沉重的心情舒缓了许多。
心里最在乎的板块——亲情还在。
那么这所谓的亲生父母,这所谓的传家之宝,还有记忆修改,一睡半年……
余明眯着眼,手里把玩着匣子,心中有万般思绪在涌动。
倏地,指肚有痛意一瞬即逝,像极了去医院检查血糖时,那针尖骤然扎破指肚又骤然缩回的感觉。
从思虑中回过神来,余明将目光投向手中匣子。
匣子发芽了!
他瞪大了双眼,注视着这突兀的变化。
也不能说是匣子发芽,应是匣子内部有什么东西发芽了。
那芽透过匣子突然出现的裂口,钻了出来,鲜翠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