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野本来还有些怀疑,此刻见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才真信了几分。
“嗯。”林郡又垂下眼睛开始逗金鱼。
“也不能全怪小九,是你自己惯得太厉害了,”路西野有些好笑:“不过他得点教训也好,不然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林郡没听见般一动不动。
路西野又逗他:“才一天呢,就受不住了?”
“谁受不住了?”林郡这会儿反应贼快:“我又不像你,三心两意,铁石心肠,我这是正常反应!”
“心虚了吧?”路西野说:“我说一句,你顶八句。”
“虚你妈,”林郡说:“我告诉你,我才不想傅小九。”
“那你这是在干吗?”
“逗鱼。”林郡斜他一眼,认真说。
两人正闹着,包厢门开了。
服务生进来躬身道:“路少,林少,傅先生今天也在店里,要请上来吗?”
“他一个人?”刚还说不想傅小九的林郡,闻言立刻精神了起来。
服务生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不是,和一位客人,以前没见过。”
没见过的?
林郡沉默了片刻,然后起身道:“不用请他,我过去。”
*
傅久九吃饱了,也从祁洛这里听了不少新鲜事儿。
和他预料的差不多,这个世界和他的世界基本一致,只是这个世界中,他母亲去世的更早一些。
而他和林郡,高一暑假就正式确定了关系,一直到现在。
他将餐具放下,又低头点了支烟。
顺着抬手的动作,袖口松松滑了下去,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来。
祁洛不动声色地又盛了碗汤:“再喝口汤,怎么跟猫吃食似的?”
傅久九点头,刚碰到汤碗,包厢门便开了,林郡高大的身影现在门口。
第一眼看到的是两人几乎触到一起的手,再一眼看到的是傅久九唇间叼着的那支烟。
他的脸瞬间黑了。
“哟,抽上了。”林郡走进来,弯腰将傅久九嘴里的那支烟捏了去,就着湿漉漉的过滤嘴放进唇间,深深吸了一口。
傅久九反应不及,一碗汤差点撒到自己手上:“学长……”
“不至于吧?”灰白的烟雾从唇间逸出,林郡居高临下地看着傅久九,隔着那层薄雾,眸色晦暗不明:“我知道你只有一千万,过的不太好,但也不至于抽这种烟吧?”
如果他说的是一百块,甚至一万块,傅久九或许可以从中解读出某种侮辱性意味来。
偏偏他说的是一千万。
这让他情不自禁想起,他与傅小八一本正经讲电话的样子。
傅久九轻咳一声,抿着唇偏开头,竭力忍住了自己心底蓬勃的笑意。
“姓林的,你什么意思?”见傅久九偏开头去,祁洛挺身护在他身前:“别他妈欺人太甚!”
“啧,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林郡危险地看向他,眼神刀子一样,透出股阴森的锋锐来:“我他妈连口二手烟都不舍得让他抽,你居然敢勾引他抽烟?”
祁洛也不是吃素的:“什么叫勾引?引就是引,什么叫勾引?”
“哦,引啊”林郡眯了眯眼,危险地说:“怎么,承认了?”
“不是,我他妈什么时候引他抽烟了?”祁洛嘴皮子没有林郡利索,一时气得脸颊涨红:“我承认个屁,我只是在纠正你的用词,我没引,更没勾引。”
“那他平时怎么不抽,跟你见面就抽上了?”林郡不依不饶。
“你他妈还有脸问,他为什么抽烟你心里没点B数?”祁洛嘴皮子不行,但拳头硬,当时就要挥拳相向:“还不是你害的,好好的人交到你手上,就是让你糟践的?你他妈跟谁离婚呢你?”
林郡闻言猛地顿住了,一双眼乌漆漆地看向傅久九。
那双眼那么深,透出股让傅久九心软的可怜和被背叛的伤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