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激动之后,他就发现这个电话号码并不是他背到滚瓜烂熟的那串数字。
他最终选择了放弃。
他从未如此怯懦过,不敢去面对电话那一端万一不是自己母亲的风险。
手机屏幕很快就暗了下去。
傅小八正着急地咬着他的裤脚,傅久九安抚地对他笑笑,在它头颈处揉了揉。
他需要一个跳板,一个缓冲,更需要心理建设,于是他拨给了祁洛。
*
傅久九到“道和”时,恰好是下午六点钟。
门童为他拉开大门,接过他抛来的车钥匙和风衣外套,殷勤含笑着招呼:“傅先生好。”
傅久九微一点头,便被热情周到的服务人员带往了三楼。
门童的目光随着他走出了很远,才慢慢收回来。
那目光不算直白,极隐蔽地追随着他的背影,隐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与意外。
傅久九今天打扮的异常干净,看起来和平常很不一样。
衬衣纽扣被极严谨地扣到脖颈处,露在外面的一截颈子细长雪白,莫名地透出股禁欲气息。
一双长腿更是包裹得严严实实,被短筒皮靴拉出一种长到没边的感觉。
除了左耳缀了颗和衬衣近乎同色的耳珠外,他身上没有任何其它饰品。
那耳珠乍一看有些像猫眼石,随着他的动作泛起一点浅浅的光,映在他雪白的侧颊上,让那一小块皮肤愈见通透。
今天的他远没有平时那么张扬,可低调中反而透出一股难得的矜贵来。
包厢的窗户开着,祁洛正低头在看菜单,两人一对眼神便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傅久九径直坐在了祁洛对面,随手掏出烟盒来,敲了一支低头点上。
看到他的动作,正要递菜单过来的祁洛忽地顿住了。
傅久九抬眸看他,有点疑惑:“怎么了?”
“你怎么抽烟了?”祁洛不可置信地问,脸色也沉了下来。
傅久九恍然,原来,这个世界的傅久九是不抽烟的。
其实,在进入NF之前,他也是不抽烟的。
只是在高强度的工作环境与时常需要熬夜加班的工作压力下。
他自己也不记得是从哪天开始,烟和咖啡成了生活必须品。
傅久九沉默片刻,然后咬了咬烟嘴,轻声道:“我离婚了,小洛。”
“什么?”祁洛被这一下打得有些措手不及,怔了片刻后怒道:“姓林的竟敢跟你离婚?”
傅久九觉得这话有些好笑,便抿了抿唇:“嗯,不合适就离吧。”
“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祁洛气急:“姓林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偏不信。”
祁洛对林郡,一直以来都颇有微词。
一是林郡这人外表看着冷,不像个体己人,二是林家的家世好的太过了,他怕傅久九在人家家里低声下气。
无奈傅久九喜欢的要命,又结了婚,而且大部分时候两人看起来也是真的恩爱,他便接受了。
可偏偏又让他撞到傅久九受人欺负。
林郡和傅久九两个经常会闹别扭,频率高到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
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傅久九又被气回了自己家。
那天晚上,祁洛特意趁下班去买了他最爱吃的冰淇淋。
因为怕化掉,他连自己家都没回,就直接上楼去敲傅久九家的门。
傅久九过了好一会儿才来开门,气息不稳,眼尾湿红,像是刚刚哭过。
而林郡则站在他身后,眼神冷的像冰,让人触之遍体生寒,只有一张唇尤其艳,压过了他艳丽的眉眼。
那冷意汹涌得直刺心脏,连他都受不了,傅久九怎么可能受得住?
祁洛当时就很忧虑傅久九的处境。
现在好了,不仅欺负人,还蹬鼻子上脸,敢闹离婚了?
“别怕,看哥如何为你撑腰!”祁洛越想越气。
傅久九忙道:“不,不……”
“不什么不?没出息!”祁洛一拳砸在桌上,吓得傅久九唇间的烟一颤:“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哭着向你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