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萧衍衡是被箍醒的,睁开双眸,一低头就看见怀里的人儿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双腿搭在他身上,脸蛋蹭在他胸口,呼呼的睡着。
萧衍衡轻笑,眸底只有对她才有的温柔似水,从未有过的轻松萦绕心头。
他的皇后落了一次水,竟变得这般黏人,离了半个时辰都不行。
看似抱怨,实则满意的很。
撩开凌乱的发丝,露出因沉睡而粉扑扑的白嫩小脸,一头乌发如云铺散。
他的眸光划过她纤长的睫毛,莹润的红唇,最后落在裸露在外的香肩。
想到昨晚,萧衍衡呼吸一紧,扯过她因动作大而掉落的锦被,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容晚轻睡着睡着觉得好热,好像一个火炉在她身上炽烤着,莹白的手臂挣开卷在身上的锦被,裸露在空气中,才觉得清爽了一点,轻轻呢喃了几声,往萧衍衡又靠了几分,将脸深深埋入他怀中,沉沉睡去。
感觉到腰上的手臂缠的更紧了,萧衍衡心情愉悦极了,正想搂着娇娇再睡会儿,床榻前的屏风外李旭的低唤响起。
“皇上,该起了。”
李旭表情及其纠结,这皇上向来作息规律,往日卯时刚出就醒了,今儿个都辰时了还未醒,怕耽误了早朝,李旭不得不进殿中提醒。
被打断的萧衍衡心情烦躁,怀里的人儿似乎被吵到了,辗转颇有要醒的意思。
萧衍衡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将微微睁开眼的人又哄睡了。
躺了一会儿,门口李旭的催促声再次响起。
“皇上,辰时了。”
李旭几乎是确定皇上在陪皇后娘娘睡觉,可也不能耽误早朝呀。
萧衍衡轻轻拉开身上环着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抽出身体,然后抓过一旁的枕头塞入容晚轻怀里。
抱的枕头而不自知的容晚轻感觉手感温度不对,但困意沉沉实在是睁不开眼,勉强抱着枕头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萧衍衡步履轻轻的走出外间,唤人进来服侍更衣。
经过一旁的李旭身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被迁怒的李旭:“……”
你们俩谈情说爱,我得跟着后头收拾烂摊子。
萧衍衡打了个手势,示意宫人动作都轻些。
都知道皇后娘娘昨夜宿在朝阳宫,进进出出的宫人大气不敢出,脚步都放到最低,活像在做偷鸡摸狗的勾当。
萧衍衡更衣出来已经是很晚了,匆匆赶往大明殿。
走出房门看到守在门口随时伺候皇后起床的珍珠,脚步顿了下。
“你们娘娘偏爱睡懒觉,你们动作都轻些,不可吵到她,也不用现在唤醒她。”
萧衍衡交代了一些事情,珍珠低着头应答。
“诺。”
“也不可任她睡到日上三竿,巳时片刻就得唤醒她,叮嘱她用早膳。”
萧衍衡知道容晚轻的性子,喜欢赖床,没人叫她,便可睡到午时,误了早膳又伤了胃。
“诺。”
珍珠俯身恭送皇上离开,心里头乐开了花。
皇上真是一天比一天更为宠爱娘娘,这些话像极了家中老父亲叮嘱女儿。
容晚轻这一觉睡的很久,久到就想这么睡下去。
她好久没睡过这样舒服的觉了,从前还在容府,她的地位比丫鬟还低,早早就得起来服侍容夫人,等之后进了宫,又处处防备,根本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右手在床上摸索了一会儿,没摸到人。
睁开水润润的眼睛,发现身边的男人早已不在,应该是走了许久,自己怀里抱着一个枕头。
撇撇嘴,肯定是那男人塞的,不满的丢开枕头,盯着床顶的床幔发呆。
她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不就是醒来没人嘛,肯定是去上早朝了,但是就是有些委屈,就好像被人始乱终弃了一样。
撩开层层帘幔,发现外头天已大亮,一看就是时辰不早了。
“珍珠。”
掀开被子准备起来,身上倏的变凉,低头一看,身上竟未着寸缕!
脸上红云飘过,忙抓过锦被盖回去。
那男人居然没给她穿衣服?!
珍珠一直守在外头,听见主子唤她,便带着一众宫人进去服侍。
穿过屏风,见主子还坐在床上,珍珠疑惑。
“娘娘,可是要起了?”
珍珠的声音唤回了容晚轻的理智,透过屏风隐隐约约看到外头站了一群人。
容晚轻:“……”
“不用太多人伺候,其余人退下,珍珠留下便好。”
这么羞的事要是被外人看到了,不出一日,宫中便传遍了。
“诺。”
宫人们将手上的东西放下齐齐出去了,顺手带上了房门。
“娘娘,怎么了?”
珍珠不明白。
“珍珠,去柜里取亵衣亵裤来。”
只有面对珍珠时她才没那么害羞。
啊?
珍珠一下子蒙住了。
亵衣亵裤?
意思是说昨晚战况激烈到已经不需要更衣了吗?!
容晚轻不知道她的一句话让珍珠联想到这么多,只看见珍珠没有反应,又唤了一句。
“珍珠?”
“啊,奴婢马上去。”
珍珠终于回过神来,忙跑到梳妆台旁的衣柜给娘娘找衣物。
是她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珍珠说话间有些...兴奋?
没等细想,珍珠已经拿着衣服过来了。
珍珠撩开床幔,看见娘娘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很疑惑。
“娘娘,奴婢帮您更衣。”
容晚轻做了一番心理安慰:没事,都是女人,珍珠都见过了,不怕不怕。
慢慢的拉下锦被,露出白花花的肌肤。
本来还没什么,珍珠稍往下看,震惊的呆在原地。
尤其是她轻轻睨一眼,你便觉得这世上的美好都是属于她的。
仔细一看,嘴唇还破皮了。
珍珠震惊的眼神让容晚轻更加羞赧,抽过她手上的衣物,放下床幔,自己在里头穿好亵衣亵裤。
保持着端衣服的姿势,珍珠心里想:谁说她家娘娘会失宠的,瞧这下嘴的力道,再来个三五十年她家娘娘恩宠依旧。
容晚轻慢吞吞的扣着扣子,恨不得一件衣服穿一个时辰,实在是难以面对珍珠打趣的眼神。
也不知道她以前和萧衍衡行房之后是如何面对那些宫人的伺候的,简直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啊。
珍珠静候在外,不催促不吭声,只是耳尖红的滴血。
她不像宫里的那些老嬷嬷,遇到这些事都习以为常的,她之前是在御书房当差的,是跟了皇后主子之后才接触到这种事。
想当年帝后大婚那晚可比现在的激烈许多,她全程都是红着脸收拾完寝殿的。
等到容晚轻磨磨唧唧的更衣洗漱完巳时已过大半,坐在铜镜前由珍珠给她梳妆。
若非宴会重要场合,容晚轻的妆容是很精简的,略施粉黛,纯粹就是化给她自己开心的,乌发盘成髻用一根金钗简单固定。
衣裙也是淡色居多,今日她就穿了身淡粉色的梅花百水裙。
自己描了眉,从软软柔柔的美人儿变成妩媚动人的皇后娘娘。
“娘娘,今日还去御书房吗?”
珍珠将妆奁捡好,拿出了一盒口脂,正要往容晚轻嘴上抹。
容晚轻伸手挡住。
“今日哪都不去。”
她才不要羊入虎口呢,要是去了,回来渣都不剩了。
“那咱们在殿中做什么?”
珍珠没有多问,以为娘娘又回到从前的样子。
“你去给我找匹好料子,我给皇上做个腰带。”
昨日在御书房,她就有此打算了,本想回来便想开始缝制,谁知被某只狼给叼回了狼窝。
“诺。”
珍珠领命下去了,走之前传了早膳,容晚轻没要人伺候,自己坐在桌前吃着。
她的日子是极好过的,别的媳妇要侍候公婆要晨昏定醒,先皇后去的早,前些年先皇也寿终正寝,她没有公婆需要侍奉,后宫妃嫔也无需早早过来向她请安,她虽掌管六宫,但真正意义上的管教从未有过。
该吃吃该喝喝,浑然不顾外人是怎样看待她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个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