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一九章 六月的骄阳下(2 / 2)大榆树下首页

听了母亲的话后,赵守志不再犹豫于豆苗间,专心地铲起了垄沟。铲垄沟是一项费力却无需技巧的劳动,赵守志做得很认真。赵庭禄回头提醒说:“累了就歇会儿。对,就这样搂,别耪。”

太阳慢慢地向西斜,但热力却丝毫没有衰减,赵守志觉得裸露的肩膀火辣辣的如烤过一般。长久地歪着脑袋侧着身子,让他觉得难受,酸胀的肌肉仿佛被揪扯过一样。他锄地的速度慢下来。

“歇一会儿喝口水。”这是赵庭禄的提意。

赵守志如听到赦令一样,丢下锄头坐在潮湿的地上。刚刚铲掉的杂草不再水嫩,在六月的骄阳下,迅速地萎蔫脱水。苦麻子、蓼吊子、婆婆丁、苣荬菜、水稗草等横躺在垄沟里,劳动后的快意由其中散发出来,和着泥土的芳香。

“守志,铲地不能错步,得倒步。你看你后面都要踩出道来了。”赵庭禄面南背北,眯缝着眼睛指导着。

“什么呢?别教了,守志又不是庄稼人,咱儿子还得考大学呢。”张淑芬看着赵庭禄说。

赵守志被母亲说的羞赧起来,拈过一根铲掉的芦苇,说:“现在还没考上呢,就得样样会点儿。”

“看刘玉真一身黧黑的肌肉,古铜色的,就是健康。”赵守业的话听起来前后矛盾,但意思是表达明白了,所以赵庭禄逗趣道:

“那你就脱光膀子可劲儿地晒,不用三天就成黧黑色的了。”

“我不晒,都晒秃噜皮了,火烧火燎的。”赵守业说。

张淑芬忽然想起来似的问:“你不说上叶什么军家吗?明天啥时候去呀?”

赵守志说:“明天上午去,然后下午一起去学校。”

从三点开始,那种燥热一点点地缓和下来,直到七点,凉爽才真正地开始。

张淑芬在半个小时前就回了家,她要做饭,所以现在只有赵庭禄爷三个在地里忙碌着。

“爸,那天我看见西头老张家使那玩意儿趟地,赶明咱家要买一个呗,省着铲山沟了。”

赵庭禄问:“那玩意?犁杖啊?”

赵守业停下来,用手比划道:“就是像铁犁杖式的,下面有好几个小铧。”

赵庭禄努力地想了一会儿道:“七爪八挠啊,也行哈,过年的买一个。”

夕阳下,一切都被涂染成了橘红色。

赵守志这四五个小时的劳作,累得他又想趴在地上永不起来,所以当听到赵庭禄说出回家这两个字时,他直愣愣地手拄着锄把看着远处正荷锄而归的人们。

“大哥,累傻了?叉,这一下午就成这傻叉样了,完犊子。”赵守业走过来,扒拉着哥哥的肩膀说。

赵守志耸动了几下酸痛的肩膀后,似笑非笑道:“妈说烙饼了的,还炒土豆丝。”

赵守业咽了一口唾沫,点头,然后说:“爸把车摇着了。”

在坐车向回走时,赵守志看见了四生子驮着李玉洁骑行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