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老板子笑呵呵的点头道:“嗯嗯嗯,我卸完车就奔家里了,这就走。”
赵庭禄没有回身,边向西走边说:“大哥,你先走,我还得找孙书记。”
吴大老板子一下明白了,就附和道:“对对对,得找得找,不着孙书记,那瘫巴猪能卖那么好的价吗?做人得讲良心,要不能够人字的一撇一捺吗?”
语速疾快又略显夸张的话在赵庭禄听来一直想乐,他不等吴大老板子把话说完,就报以一个微笑,然后向西走去。
孙江正在大队部的值宿室里靠着墙斜躺着,他的对面是老更夫大马靴。见赵庭禄进来,他直起身笑容可掬的说道:
“庭禄,坐炕上,这热乎。”
赵庭禄没有向炕上坐,他直视着孙江说:“走,上我哥家吃饭。我寻思你不在这呢,巧了,要不还得上家找你。”
这不加掩饰的话是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约请,推辞不得。孙江不客气,抓起扔在炕上的那顶狗皮帽子下地。赵庭禄在转身时对大马靴说:
“二叔,走,去吃点呗。”
这句客气有礼貌的话不过是随口说说,大马靴不是傻子,所以他摆手道:“不了不了,我还得看电话呢。”
在出大队部的门时,赵庭禄向左拐去,并说:“孙书记你先走,我去找成文。”
孙江连忙拽住他问:“干啥?”
赵庭禄道:“叫成文去吃饭呀。”
孙江摆手咧嘴笑道:“别找啦,他不在这儿,就是在这也不让他去,他是孩子,孩子哪有上桌的道理?”
赵庭禄忙替孙成文辩解:“都二十多了还孩子?忙来忙去跑前跑后,该叫上他。”
孙江说:“多大也是孩子,别去找了,真不在这儿。老赵在这儿,你进去了是让他还是不让?”
这样的话有道理,赵庭禄不再坚持。大街上没有几个行人,空旷而冷清,大东边的南北道上有一辆马车咣咣当当的跑过去。
赵庭禄和孙江的身影刚闪现在大门口,赵庭喜和赵庭财就迎出来,紧跟着另外几个也从门里出来。赵庭喜紧走着大老远就热情地说:
“孙书记,我这也是刚到屋,屁股还没热乎呢。哎呀,咱们庄稼人养点牲口不容易呀,人不说了吗,家趁万贯带毛的不算。我大哥这猪多亏了你,要不他哭都找不着调。今天,你必须喝好,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