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啊,师父,我瞧一瞧,看这画卷可有什么奇异之处。”孟子忧阻拦道,生怕花月白把这卷也给破坏了,待会出去跟染千珀那可不好交代。 花月白听闻蹲下来瞅着画卷,“好的,要是不行我来踩开。” “......”待花月白蹲下来,孟子忧才仔细瞧着这仕女图,她摩挲着画卷边上底纹,不仅发黄还有些被风化过的痕迹,像是放了很多年,很多年,微微用些力气就能随风羽化,美人五官甚是巧夺天工,栩栩如生,若是真有这样的美人存在,天地间会有多少人前仆后继。孟子忧从美人发梢,精致的脸庞,素白衣裳,整张画卷都看了个遍,看起来着实只是一副平淡无奇的画卷。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摆上这样的画卷,她不由得猜疑,难不成是染千珀那家伙摆放的,那家伙看起来很是喜爱这无忧花,而女子额间也点缀着无忧花,纤细的手中一并拿着无忧花。 这无忧花究竟有些什么妙处,她想着不自觉伸手放在女子手上。“呵呵呵呵...”蓦的孟子忧耳边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笑声,是谁?忽的好不容易找到的天光处,黑暗笼罩下来。“师父,师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抓紧我!” 等了许久都未听见耳边应该传来的声音,“师父,师父,你还在吗?”孟子忧急急忙忙喊道。“怎么回事,师父去哪里了?一般人应该都是打不过师父的,可是现在师父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用叫了,花月白被老子弄死了。”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像是双手交叉在臂膀处,冲着孟子忧戏谑道。 孟子忧只听耳边传来声音,但并不知晓此人究竟在何处,暗自从怀中掏出各种鬼画符,嗯.....这种情况应该用那种符来对付来着,封耳,现身,隐秘自身,封住自己的听觉好像没什么用,她需要做的应该是找出这人所在方位,若是鬼魂自是要用催魂现身符咒,然若这人不是鬼魂,那改用何符。对付人类的话只需丢出封闭四周之符即可。要不先试试封人类之法?想着孟子忧脚掌用力,跳跃起来将手中的符一把像自身四周方位丢掷而出。 “呵呵,傻吧,这种招数对老子没用的!”那人又开口道。 没有用,这人难不成不是人类,那么使下一招。孟子忧趁着自己扒拉着墙壁,同着对面使出全身力气扔出对付鬼魂的符。这下应该可以了吧。她想着悄声落地。 “哎.....”像是微微叹息,“看着自己这么傻还真有些不习惯,不玩了,不玩了。”只听风声四起,周边灯火相继亮堂起来,孟子忧一个激灵,这是何处?原本他们应在一个四周皆是墙壁之处,可视之物唯有那张画卷。然,现在她眼见的是什么,四周像是古典院落,被青山绿水环绕着。只见一女子坐在秋千上荡悠,甚是欢快。女子面庞竟是像那画卷上的人儿。而那女子发笑的声音,与她那时听见的清脆声音一般无二。 “你是何人?”孟子忧正色道,她要显出自己很厉害很厉害才行,气势不能输。 “别装了,花月白都不一定能打赢老子,还是过来好好和老子说话。”女子撇嘴道。 老子......孟子忧扶额,这女子又是什么鬼。 “既然你这般说了,我便直接问了,我师父呢!” 女子托着腮像了想,“被老子弄死了,不是说了吗。” “你可是实话?”孟子忧低沉着嗓子问道。怎么可能,师父不会死的,若是他也死了,拼命也要这女子陪葬,然后师父,徒儿就来陪你。 “哎哎哎!说着玩,说着玩!”女子慌忙招手,她可不想跟自己拼命。 “你不觉得咱们很像吗?”女子忽然来了这样一句。“......”孟子忧很没法接,她一直一副道士模样,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她自己其实也不太知晓。 女子像是见鬼一般,“不会吧,你不会没看见过自己什么样吧!我的天。”她扶额道。“吾名为黯弦,不知你可听天宫之人提起于吾。” 孟子忧把天宫各色人在脑中过了一遍,摇头道“没听过不好意思。” “......我去,老子难不成都被遗忘了。也是,这样久,花月白都不记得我了。”女子提起花月白时低垂着脸。 “你可是要找天宫哪家神仙报仇雪恨!”孟子忧脑补了一些负心汉,杀人全家之类的图像。义正言辞道。 女子摇头,“非也,我只是黯弦死后留在黄泉的最后一抹孤魂。她早预料到之后的一切,随而同染千珀道,让他将这句话传遍黄泉,说是百年之后,会有一道士同着她师父来这黄泉,那时就让他们来这里。黯弦给你们留了东西,算是她最后能同花月白做的事情。” “黯弦与我师父有很深渊源?”孟子忧沉思道。 “是啊,几百年了。往后的岁月里,还请你好好照顾花月白。对了他就在原地,被我弄睡着了。等会你就能见着他了。”女子呵呵笑道,“好了,这玩意传给你,老子就逍遥了。” 女子面目释然,脚步悄然,竟是从眉心将那点缀着的无忧花一点一点拉扯出,她脸色逐渐透明,身体随着减淡,“子忧,你记得,你即是吾,吾即是你。”这几句话硬生生被她一字一句咬牙吐出,“师父......”最后一句如此苍凉。 孟子忧一时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待女子消散一朵琉璃旋转晶莹剔透的花缓缓落下,落在了她手中,它只有五片花瓣,同荒野田地里那种紫色小花很像,随处可见,不同的是这花是玉色,像是宝石雕刻而成,孟子忧知道,这就是无忧花。就是染千珀衣袖上绣着的那花,染千珀一定很爱这女子吧,才会在这女子走后,将自己活成这女子的样子。 “你即是吾,吾即是你。是想告诉我,我其实就是黯弦吗。”孟子忧呢喃道。 “子忧!你在哪!我终于爬出来了,找了好半天!”花月白叫道,见着孟子忧颤颤巍巍跑了过来,“子忧,刚刚发生了什么,我醒来就不见你了,找了半天,好像是听见什么声音,我把那墙壁打穿了我爬过来的!” “师父啊,待会出去染千珀非得跟你打一架不可。你认识这玩意不!”孟子忧想起手中的无忧花,伸手递给花月白,他应该认识吧,这女子做了那么多,死之后也想要帮助他。 花月白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下颚,“不知道,好像在哪见过,我们可以待会问问天君那老头。他在天宫几千年了,应该认识这玩意。” “......”几千年,看不出看不出,果然都是一群怪物。“哎!师父我们出去吧!”“好的好的,子忧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待出来后,发现黄泉还是进来时的天色,黄泉真是没有日夜之分,总是黄昏,总是这样低沉的天色,呆久了,大概也会变的阴沉吧。孟子忧如是想到。 “丫头,你们终于出来了,怎么样,东西拿到了没。”染千珀同着小羽在外围转悠着,他们进去都已经一天一夜了,还没出来,应该是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孟子忧笑着举起手中的无忧花,摇晃道“你说的是这个?” “是啊,是啊......给我看看可好。”染千珀很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样,可是手却止不住颤抖,多久了,他已经记不清了,时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将原本清晰存在过的,都淡化成这般模糊,他只记得那像阳光一样的姑娘,照亮了这个黄泉,照亮了这座地狱,先今地狱能这般欢乐也拜她所赐。 “黯弦.....”染千珀接过孟子忧手中无忧花,捧着珍宝一般放在心间,呢喃道。 “好啦!我会经常带它来看你的!天君吩咐的事情都完成了!我们也该回天宫啦!”孟子忧拍着染千珀肩道,接过无忧,朝着天空大叫一声“喂!云上的小神仙,别躲了,你那胖乎乎的身体遮不住了,快点下来带我们回去!” “......仙君,我不是胖,只是丰满,丰满!”那胖乎乎的小神仙伸出脑袋强调道。 “拜拜啦小羽!”孟子忧拉着花月白一并坐在云上,黄泉啊,给了她很多不一样的体验,黯弦的事情她回天宫定要问一问天君,天君让他们来黄泉是否早就知道了有什么在等着他们。花月白这样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忘记那么重要的一个人。 “仙君,黄泉怎么样,好玩吗?”胖乎乎小神仙歪着脑袋好奇问道,他从未去过黄泉勒。 “很好玩的!各种奇形怪状的鬼魂!还有很多好吃的!”孟子忧挑眉道。 “真的!唉,可是小仙没有办法去黄泉。”胖乎乎小神仙垂眉道。 “哎拉,下次带你去玩!”孟子忧又叽里咕噜道。“好的好的,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小仙。” 天宫本有白昼之分,十年一白昼,十年一黑夜,在天上,十年不过十日,天上十日,人间十年。孟子忧等人回到天宫时,恰逢十年之黑夜,天宫之月色,神秘而圣洁,百灯齐扬,与天同寿。 “师父啊,你先回往生殿休息,这么久累了吧,徒儿等会就回来,你乖啊。”孟子忧哄道。“嗯,,,,那好吧,那我就回去了,你要早点回来哦!我会给你准备好饭菜的!”花月白点头道。 “天君。我有要事问你。”孟子忧直接前往天君宫殿,推开门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