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回答,电话就突然断掉,没了信号。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叫李沁的男人,一定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没有气馁,开始快速翻开手机上的软件,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很快,她能够断定自己就是那个叫伯瑶的女人,从相册来看,自己和锁屏界面上的男人应该快要结婚了。
婚纱照拍的很漂亮,粉色抹胸的款式衬托出她白皙的肌肤和漂亮的锁骨,脖子上的月亮形状项链一看就价值不菲,她摸了摸脖子,看到了和照片中同样的款式。
电话里那个叫李沁的男人,应该就是自己的未婚夫。
看样子他们的婚礼取消了,责任应该在男方,于是他打电话过来道歉,而她从自己手中的车票,大概能够猜到故事的结局:她一气之下买票离开,很大几率是回娘家,可是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上了这趟火车,还失去了记忆。
此时,昏暗的灯光闪烁了一下,随之而来一阵刺耳的电磁声,灯泡开始明暗交替,飘忽不定。
她手中的手机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屏幕顿时黑了下来,不管怎么操作都没有任何反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触电般穿过她的神经,她听到车厢大门打开的声音,周围似乎变得安静起来,高跟鞋发出的脚步声,手推车轮子在地上滚动,她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穿着贴身的黑白色制服的女人,推着车子走到她座位旁停下,她头也不转地面向前方,缓慢而低沉地说了一句:
“挑一个吧?”那声音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在她抬头的瞬间,女人猛地将头转向她,动作僵硬而夸张。
她看清了女人的脸,干干净净,想一块布,没有任何五官存在,在忽闪忽闪的灯光下毫不留情地点燃了她惊恐的神经。
庆幸的是,尖叫声被她死死地卡在了喉咙里,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装出泰然自若的样子,低头打量推车里的东西:
一个干净却老旧的毛绒熊玩偶,一个扭曲变形的衣架,一双廉价球鞋,一本旧杂志,一个小巧的沙漏。
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她感觉到自己认识车里的每一样东西,但为什么她要挑一个?这些东西此刻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实用价值,她总不能拿着某个奇怪的装饰品待在这节封闭的车厢做模特吧?
“不用了,谢谢。”她强装镇定,礼貌地回应道。
乘务员模样的女人没有说话,机械地推着车子继续向前走去,留下惊魂未定的她瘫坐在椅子上,急促地呼吸。
这是在做梦吧?
她安慰自己,人只有在梦中才会想不起一切是如何开始的,而她现在这个失忆的状态,就像极了做梦的样子。如果受到足够强烈的刺激,就一定可以醒过来。
想到这,她狠狠掐住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即便毫不留情地加大力度,她仍然没有出现想象之中的“醒来”。
片刻之后,她松开了大腿,有些沮丧地站起来,想缓解一下疼痛。
灯光不再闪烁,似乎比刚开始还亮了一些,乘务员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而她也没再听到过开门的声音。
是个机会。
她穿过走廊,想通过被打开的车门去别的车厢看看,却发现车厢门跟刚开始一样,锁的好好的,完全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恐惧和失落在一瞬间转换为怒火,她气急败坏,“咚”地一声踢到门上,随后被突然从窗户透进来的白光刺得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