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契约(1 / 2)在男主面前崩人设后首页

云鹿观是G市远近闻名的道观,有几百年的历史,每年都为G市创造可观的旅游收入。除此以外,云鹿观的业务水平也远近闻名,包括且不限于驱鬼、做法事看风水。

江屿和云鹿观的道士们也打过交道,主要是傅隐和云鹿观每年都联名卖一些玉质的护身符,他偶尔也会来逛一圈,观里辈分高的那几个确实有点真本事。所以江屿知道顾景寻的师父是云鹿观的道士时,一点都不吃惊。

江屿捏着喝了两口的橘子茶,打量顾景寻:“你什么时候去清修的?”

仔细看顾景寻这个人,确实有点出世人的意思,如果不笑,浑身上都有种凝而平静的端方,和庙里堂前的神像有点相似。

可惜顾景寻笑点低,这点就很不端方很不神像。

顾景寻十三岁那年被送到云鹿观,十五岁正式离开,到今年他十九,中间已经过了四年的时间。

顾景寻想了想:“算不上清修,我那时候还上学,也就是来听师父讲经,学一些纳气观气,控制气运的方法。”

江屿随口问:“你师父是谁?”

顾景寻:“玄城子,你认识他?”

江屿瘫着脸:“不认识,就想知道谁这么倒霉收了你做徒弟。”

顾景寻被他无缘无故怼了一句,又有点想笑,他也真的笑了。

江屿莫名其妙:“……顾景寻,你有没有觉得你笑点太低了?”

顾景寻停车等红灯,一手撑在方向盘上,露出一截清晰的手腕线,他扭头看着江屿,他五官极隽秀,一笑起来有书画展卷的文雅清朗:“也还好吧。”

顾景寻看着江屿,心里很清楚:他可能不是笑点低,而是可爱点低。

笑和哈欠一样,是会传染的。

江屿静了一会儿,也忍不住翘起嘴角。

云鹿观就在G市市区,开车要两个多小时。江屿在车子进入高速后就睡着了,他和江家的契约断了,五通神不能再影响他,不过他和江家互相扶持了近十年,突然断了契约,江屿也难以适应。

顾景寻没有再打扰他,放慢了车速,两人下午三点多才到云鹿观。

云鹿观常年香火旺盛,进出来往的除了游客,还有慕名而来的商人们。

顾景寻停下车,叫醒江屿:“我先去停车,你跟我一起去停车场吗?”

江屿拎着自己的包下车:“你自己去。”

顾景寻去停车的时候,江屿看见几个结伴出来的人身上都戴着熟悉的玉牌,玉质一般,雕工也一般,当然价格也一般,傅隐的珠玉斋出品,每年旅游旺季的时候都卖得特别好。

今年也卖得很好。江屿的书包里就塞满了这些玉牌,是傅隐那条倒霉龙图省事让他顺路带过来的。

江屿收回目光,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转过身,顾景寻踩着落叶走过来。

现在已经九月底了,气温一路摔到二十度,云鹿观前的大路上铺满了金灿的叶子,顾景寻踩过叶子,发出清脆的裂响,他脸上带着笑,眉目舒展。

顾景寻停在江屿面前:“走吧。”

江屿跟在他身后进了云鹿观。

顾景寻显然对这里很熟悉,绕过都是游客的前殿,在没有任何人带领的情况下,径直往偏僻的后院去了。

路上也没有人阻拦他,越往里走游客越少,穿着大褂的道士越来越多,见到顾景寻并不惊讶。

江屿加快脚步,走到顾景寻身边,抬手撞了他一下:“你不是说你很少来这儿吗?我看你挺熟的。”

顾景寻架住他的手臂,防止他继续偷袭:“我的错,我怕你不陪我来。”

江屿冷着脸和他对视几秒。

顾景寻顺着哄:“别生气,我给你赔罪。”

赔你大爷。

江屿挣开他的手:“走快点。”

前几天啃了顾景寻两口的歉疚感完全消失了。

玄城子在云鹿观后山上的小院里住着,想上去就得爬山。顾景寻和江屿体力都很好,两人用了十来分钟爬上山,看到一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小院子。

顾景寻上前扣响院门。

两人等了一会儿,门内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拉开门,惊喜地看着顾景寻:“师兄!”

少年看到了顾景寻身后的江屿,明显一愣。

顾景寻侧身,对江屿介绍:“这是我师弟,鹿书。”

江屿点头:“江屿。”

鹿书对江屿抿唇笑了下,他打开门,笑着说:“师兄来找师父吗?师父在茶室呢,”

顾景寻进门,鹿书一边领路一边忍不住回头偷偷打量江屿:师兄以前从来没有带人过来,这是来求师父做法事祈福吗?

江屿全程当做不知道,到了茶室前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问鹿书:“你们这儿有别的休息的地方吗?”

鹿书小声:“有会客室。”

顾景寻:“不进去坐一会儿吗?”

江屿摇头。

鹿书挠挠头:“您请跟我来。”

顾景寻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直到看不见江屿的身影,才推开茶室的门,走了进去。

茶室里坐着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留长发,穿着青灰色的大褂,正给一盆绿萝浇水,看见顾景寻进来,他高兴地招招手:“快来坐。我正说你再不来我就要打电话给你叫你来了。”

顾景寻坐在桌几后,他和玄城子之间从来不说场面话:“师父最近精神很好。看来Y市的事情没有让师父头疼。”

玄城子摇头:“麻烦得很,请了当地道馆和佛寺练手,才把那只厉鬼镇下去,甚至还有死伤,我是赶到的迟了,不然恐怕也……”

玄城子仔细端详顾景寻的脸色,“你气色看着不太好。”

顾景寻唇角漾起一点笑:“前两天开空调着凉了,有点不舒服,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已经吃过药,这两天好多了。”

玄城子摇摇头。

他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含着一层亮光,定定看着顾景寻:“身上的气比以往弱了,好在没有阴气。”

顾景寻:“师父,我今天来还想问问有没有汇聚灵气的符纸,陪我来的同学需要,他家里老人信这些。”

“正好我前两天画了一张,”玄城子叫来门外的鹿书,“鹿书,去我卧室把多宝阁上的符纸拿下来送给你师兄的同学。”

鹿书应了一声。

顾景寻道谢。

大弟子入世好几年,依然是温柔沉静的性格,玄城子脸上不禁露出笑容,想到前几天算的卦,嘴角的弧度又拉平了:

“你没来之前我其实给你算过一卦,卦象不太好。”

顾景寻惊讶。

他体质太特殊,给他算卦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玄城子:“你刚来我身边的时候我给你算过,你平生两次大劫,一次十三,一次二十。”

顾景寻点头。

他十三岁的时候差点因为失血过多死亡,是一劫,但已经平安渡过了。

玄城子:“可是我为你新算的一卦却显示你的劫提前了。你最近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