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干了这碗乌鸡汤(1 / 1)(德拉科)综HP:不要拦我我要搞事首页

会议一结束阿尔忒弥斯就回了公寓,短期增龄剂的效果正在她身上渐渐倒退,她走进卧室的时候,正好是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    听到动静的白色的狐狸抬起头,微微的有些愣神,停了好一会才晃着尾巴,从床头一步一步地挪过来,蹭了蹭她的手腕。    阿尔忒弥斯毫不客气地把它抱了起来,埋进了宠物柔顺的皮毛中。  “啊,快累死了,明明是放假却要这么辛苦。”    “还不是你自找的?”眼前的白狐影像蓦地一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坐于床头的银发少年,他双手抱胸斜靠着枕头,艳丽的面容上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神色。    “怎么你们都这样说?我自己赚钱养自己容易吗?”    “不容易。”银发少年放下一条手臂,故作叹息地说,“不过这可是你们家的传统。”    “嘁。”阿尔忒弥斯撇了撇嘴,勉强直起半个身子,往床头挪了几下,从他旁边抽出枕头枕了上去之后才继续说话。  “虽然这个传统挺不近人情的,但真要说的话……我也没想反对。应该说是相反吧,我反而很赞同这种做法。”    “那——”  少年单手支在床边,侧身回望她,空出的一只手轻轻地抬起了她的脸,刻意拖长的语调和压低的婉转音色莫名显出了一抹蛊惑的味道。  “你想念阿道夫和塞西莉亚吗?”    他嘴上问的是想念,金眸里却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阿尔忒弥斯沉默了一会,“按理说应该是想念的,可是今天之前,我从来没去想过这件事。”  她推开少年的手,闭了闭眼睛。  “总觉得……一旦想起来,除了想念,还会多出其他的东西。”    比如,怨愤。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她不可以和其他人一样轻轻松松地长大?为什么在很小的时候,在同龄的孩子对着父母撒撒娇、发个小脾气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时,她要学会拐弯抹角地从父亲那里博得取得喜爱事物的筹码?    为什么只有自己要这样?!    一旦想念自心底翻涌而出,随之纠缠不清的还有这些拼命压下去却在一天天累积的负面情绪。    银发少年安静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柔地捋顺了她和长长的发丝纠缠在一起的刘海。    “看吧。”阿尔忒弥斯抬起手,看着自己掌心纠缠的纹路,轻声叹了口气,背过手掌覆住眼睛。  “这样子会变成很糟糕的情况呢。”    “但是,怨愤不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吗?谁都有怨恨什么的时候,谁都不会是例外。”  银发少年半眯着金眸,声音轻轻的,似乎比催眠曲的音量还要轻,却一个字一个字地刺入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并非人类的存在,和人类,要么在自己的族群中彼此怨恨,要么互相之间存有憎意。嫉妒、背叛、伤痛、抛弃……只要一点小小的引子,就足以导出那样的情绪。”  他顿了顿,轻声一笑。  “可那并不能算作评判某个存在的标准。你看店里的宠物们现在笑得开心吗?它们也曾经因为主人一时的喜新厌旧被丢在一旁,那些人类抱着其他的动物,再也回想不起以前宠爱它们的情形,被赶到小小的角落里、被无视、被其他的家庭成员当作废弃的发泄品……”    室内静了一刻,阿尔忒弥斯移开了手,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才轻轻地开口。  “但我原以为,被家里那样教育着长大的我,应该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结果却成了这样子。”    少年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把她从床上一把拉了起来,似乎因为情绪有些起伏,身后那条毛茸茸的狐尾像是承受不了内里某种力量的气球,“啪”的一声脆响,变成了九条长长的尾巴。    阿尔忒弥斯拨开他的手,盯着那几条晃动的狐尾,“喂,混淆咒我还没学会。”  “没关系,反正在其他人眼里我也只是条狐狸而已,顶多就是特别一点,有九条尾巴。”  “这是特别【一点】吗?”  “行了,少跟我插科打诨。”银发少年一摆手,一脸严肃地说,“言归正传。”  “……喂。”阿尔忒弥斯木然地看着他好像长辈一样要教育自己的姿态,“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个样子比我爸爸还像我爸爸?”  “放心,就年龄而言我绝对是够的。”    阿尔忒弥斯:“……你赢了。”    “说到底,你就是想跟同龄人一样,能巴着父母要这个要那个,想撒娇就撒娇,能感觉到自己被宠爱着。”    “……”阿尔忒弥斯坐起来背过了脸,“你可以不用陈述得这么直接,听着怪不好意思的。”  银发少年完全没打算对她的反应做出回应,他径直道:“你拒绝了马尔福小子去他家里过圣诞节的邀请,也只是因为怕自己看到对方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样子会嫉妒吧?”    阿尔忒弥斯叹息一声转回脸,“你行你继续。”  真是怕了!爸爸让她去D伯爵那边挑宠物不会就是为了间接地给她找一个人生导师吧?    不过对方也没教育她多久,粗略地说了两句之后就走到窗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怎么没了?”    “要说的我都说完了,再纠结就随你自己的便吧。”银发少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在床上找了个位置躺下。  “你不睡我睡了。”    阿尔忒弥斯:“……为什么你看起来比我还累?”    “玩了太久电脑,眼睛酸。”    一说起这个,阿尔忒弥斯就想起了公司下一年的开发计划,心里因为之前被对方说出一大堆羞羞事情的不满烟消云散,兴致勃勃地拉着对方的袖子,打定主意一定要让他好好说说。  “怎么样怎么样?你能撑多久到现在这种程度?你觉得人类的话极限是多久?”    银发少年毫不留情地拍掉她的手,一翻身只留了个后背给她。  “你太啰嗦了,阿尔忒弥斯。”    “诶——?”头一次被别人评价啰嗦的阿尔忒弥斯愣在一边。    “……你以前……”她没有听到的是,少年枕在枕头上,模糊不清的低喃,“可不是这样的……”    等到阿尔忒弥斯睡醒的时候,圣诞节已经临近末尾,她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亮起的灯光,揪着睡衣感慨万分。  “我好像睡了很久……这个新年都要被我给睡没了。”    “其实你可以睡到明天开学前再起来。”银发少年叼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满不在乎地摆手,“放心,到时候我会叫你的。”    阿尔忒弥斯:“……我该说一句谢谢吗?”    “明天再和我说也不迟。”他拿下棒棒糖,指了指客厅的沙发上放置着的几个包裹,“今天来了不少猫头鹰。”    阿尔忒弥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拆礼物,惊讶地发现除了往年的几个人,格兰芬多三人组竟然一人给她送了一份礼。  “为、为什么?”  虽说也不会因为这样就对自己算计他们感到愧疚,可是这样子感觉也太奇怪了!    “也许是你做人太成功了?”    阿尔忒弥斯:“……你是在讽刺我吧?”    “啧,因为他们误会了吧?以为你们是朋友。不过显然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交友的门槛不一样。”    “该怎么说呢?”阿尔忒弥斯拆开赫敏的那份,从里面拿出了一本厚厚的麻瓜小说,一面感慨自己只提过一次对方就记住了还真是细心,一面思索着自己的回答。  “我并不觉得交很多朋友是好事。一旦数量超过了一个,不自觉地就会出现重要程度的偏移,当朋友之间存在各自的差异时,有什么问题还要顾忌到双方。与其说是朋友,这样更像是绕了一圈又一圈的枷锁吧?”  她顿了一下,想到了上次德拉科和赫敏争吵时的情形。  “何况,我并不希望看到某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因为其他对我来说不及他的存在委屈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法沟通和理解的话,再怎么避免也依旧是存在的。”  “我不想交太多朋友给自己缠上枷锁,同样,我也不希望自己成为束缚朋友的枷锁。”  差异、分歧、争吵,正因为有这些才需要沟通,也正因为彼此之间的不同,每个人才都是不一样的。    银发少年安安静静地听她说完,咬下了棒棒糖的一半,“说真的,我还是不能理解,那幼稚小子到底有什么不错的地方值得你看重。”    “德拉科只是因为自己当着韦斯莱的面被哈利拒绝了觉得很丢人,所以才从此记恨上了。”阿尔忒弥斯一本正经地给小伙伴正名,“再加上救世主的光环让哈利在学校里常常被其他人特殊以待,他看着不嫉妒才奇怪。”    “所以说,就是个幼稚的小鬼吧?”    “那么,你觉得朋友应该是什么样的?”阿尔忒弥斯反问,“并不能单凭对方幼稚与否就判定适不适合做朋友吧?”    少年抬眼看她,神情中没有一下子哑然无言的不悦,反倒隐含着一种等待她说下去的意思。    ……真是的!这种人生导师的感觉越来越浓了啊!他真的不是爸爸偷偷塞给她的老师之类的存在吗?!阿尔忒弥斯不禁在内心吐槽。  “人心复杂多变,大概也没有固定的判定方式,一般来说如果是朋友的话,应该就是那种……不自觉的、不夹杂任何刻意的、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关心、担忧的存在吧?”    “那么,你是觉得,格兰芬多那几个人做不到这种程度吗?”    “唔……”阿尔忒弥斯托起下巴沉吟了一会,“要打动我似乎很困难,但是一旦触碰到某个特殊的点的话,又会显得很容易。”    她说到这的时候嘴角的弧度打开,笑容温和中又透出了一分微妙的令人不大舒服的冷意,语气却是符合这个年龄段的天真。  “归根究底,和别人能不能做到那种程度无关啊。雨里的伞,瞌睡时的枕头,锦上多添的繁花,雪中远行送上的炭……在千钧一发、处于某种紧急时刻所品味到的情谊,才是最能打动人的东西不是吗?”    银发少年眸色渐深,却并未露出反对之色。    “哈利被誉为救世主,难道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收到过很多人的礼物吗?”  阿尔忒弥斯一脸平静地继续,“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他所拆开的又有几份?说到底人人都在自己心底对于自己的交际范围有所划分,熟悉的、不熟悉的、关系一般的、亲密的。别人对自己的好当然要心存感激,不能视为理所当然,可同时也没有道理因此就将对方视为挚友。”    像是看出了她接下来要说什么,银发少年靠在床头,看上去懒懒散散的,却用着半带嘲讽的语气接了下去。  “然而这世上大多数的人类都是这样的,明明一点儿也不了解对方,错看对方,却视彼此为独一无二的挚友,一生不解对方的真性情,待一方撒手西去,还要为其哭泣,念诵悼词。”    阿尔忒弥斯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微妙,“不,我这边还不到念诵悼词的程度你可以省略了。”    “不过人类愚蠢又傻气的地方也不止这一点。”银发少年一手撑着头继续说,“因为相遇和性格相合就视彼此为一生挚爱,可若是同样都相遇方式却换了另一个具有同样优点的人,难道故事的结局真的不会改变吗?”    他轻启薄唇,唇色冷然。  “不,会的。虽然人类具有情感不能单纯以数字类比,可情感都是相处出来的,你会跟自己只见过几次面的人有什么感情吗?往往难以复制的,是总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一见钟情。”    “……”阿尔忒弥斯沉默了好半晌,突然从床上跳了下去,撤开了一大段距离,看着他一脸警惕。  “……我觉得我暂时还是离你远点比较好。”  这根本不仅仅是人生导师和爸爸的范围了!分明是毒鸡汤!  不行一定不能被洗脑成功,这是我最后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