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娘子细想了一番,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儿。”
跟过来的嫂子也道:“确实省工。”
唐时锦以已度人,提醒道:“就记着千万不要绣错了就行,绣错了字,可就叫人笑话了。”
“没事儿,”那嫂子道:“也有识字的绣娘,等着全绣得了,叫人再看一遍就是。”
唐时锦点了点头:“对。”
几个人边吃边聊,周婆子在旁边,根本说不上话,就算唐时锦时不时的带她一句,也是说不上话,只暗暗佩服。
大厨也是在郑夫人那儿请的,唐时锦今天是东家,不下厨,但是为了图吉利,她给所有的调料都加了一点点灵泉水。
人家本来就是专业的,这么一来,别说外头的村民了,就连桃成蹊带来的文人,都觉得好吃,而本来已经做好这顿会味同嚼腊准备的炎柏葳,也是意外之喜。
而且他们这两桌,喝的是她蒸馏出来的酒,更是一个个狂呼过瘾。
村里人那儿也有酒,贺十五和贺十八在那儿照应。
肉管饱,酒既喝,大家简直就是过来打牙祭的,吆喝之声满庄儿都听得到。
唐有德躺在床上,都能隐隐听到那边的声音,他恨的脸上皮肉一抽一抽的,不时的骂一句:“逆女!逆女!畜生不如!应该千刀万剐!”
朱氏坐在廊下,静静的绣着花。
她本身就是个会绣的,一对鸳鸯绣的栩栩如生。
绣完了,她咬断线头,打量了两眼,满意的点点头儿,进了屋。
唐有德正在喃喃咒骂,一见她进去,脸色就是一变,一下子收了声。
朱氏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开箱子,把绣帕收了起来,又拿了一块帕子,压进绣撑子里,继续去门前坐着绣。
大丫儿坐在不远处,不安的偷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从那天开始,她觉得阿娘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但不理会唐有德,竟是连瑞哥儿也不理了。
她与阿娘倒是一天三顿不拉,但是唐有德和瑞哥儿,都是一天一碗稀粥,起先唐有德和唐时瑞,一个比一个骂的响,但是朱氏全似没听到一样,到第二天他们就没劲骂了,如今,一天比一天老实。
唐时珩从外头进来,眼神儿都没往他们这边瞥,直接进了厢房。
不一会,周玉儿进来了,抱着两盘子菜,一进门就道:“快吃快吃,这是我从流水席上偷的!别人都没动几口呢!”
唐时珩温文尔雅的声音道:“辛苦你了。”
然后两人似乎就在一起吃饭,香味儿飘出来,大丫儿咽了咽口水。
她直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个叫她欺负了好几年的蠢货,居然,居然真的开起了食坊??
若是之前,这种菜,唐时珩看都不会看。
可现在,朱氏不做他的饭,他全靠周玉儿偷偷接济饿上几顿,也就吃的很香,什么清高德行都不讲究了。
隔了一会儿,周玉儿收拾盘子出来,朱氏忽然跟她道:“嫁猪嫁狗,都别嫁唐家人!”
周玉儿愣了愣,然后就是一阵子恼火:“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真真是最毒后娘心!”
朱氏哧笑一声,没再多说。
唐时珩连面都没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