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朵受创,欲挡也是无能为力,于是也两眼一闭,而李临仙,受天雷加身,面无余色。
眼中光影转换了数回,六人来到一片漫无边际的山脉之中,五人躺在地上,等待苏醒的时候。
这个世界,天命浓郁到无以复加,却压制了李临仙的力量,躺下的五人中,实力正在急速拔高着。
李临仙依旧从容,这一场终局,终究是迎来了终点,于是抱起旁边的小花朵,转眼便来到了山巅。
陈朵的眼睛眨了眨,发现体内的伤势莫名的痊愈了,状态从所未有的好,而不仅如此,实力也像是有不小变化。
李临仙含笑望着她,陈朵于是靠在他胸前,李临仙微微颔首。
这时候,陈朵被莫名的力量推开,一束天命的光柱,轰在李临仙的头上。
陈朵见此,微有些紧张,李临仙却摆摆手,他明白,这是那方世界,向他索要曾经的东西。
李临仙纹丝不动,天命光柱依旧在轰击着,连接天地的光芒,比太阳还要刺眼。
陈朵忍不住伸出手,触碰那光柱中的人,然而未曾触到他的衣角,便被光柱灼烧了指尖,
陈朵的手一缩,细细体会那份疼痛,虽然没有千万生灵的诅咒那么剧烈,却像是连绵不绝的波涛,影响着心智。
让人不由的回顾以往,那些难以启齿,那些年少轻狂,以及那些无法弥补的遗憾,恍神间,陈朵泪流满面。
于是看着光柱中李临仙,陈朵仔细的去寻觅,想要从那脸上看到一丝另类的情绪,然而,他没有任何动摇。
他微微笑着,任由天命光柱的轰击,他如同泰山巍然不动,亦如东海包容万物,面上的微笑,只是水面的起伏。
那水面之下,永远都是那么的波澜不惊,没有任何人,能在他心中留下印痕,因为他没有心。
光柱持续不断的轰击着,很快,有了成效,李临仙的身躯微微晃动,身上居然浮现出一个透明的虚影。
在天命光柱的照耀下,虚影逐渐变得凝实,他从李临仙身上走出,他和李临仙长得一模一样。
他就像是李临仙的复制体,完美复制了李临仙的一切,那眉眼,那手足,那长衫,没有丝毫的不同。
陈朵眼中微微讶异,从李临仙身上走出来的人,确实是李临仙,陈朵咬着唇瓣,仔细观察起来。
那已经凝实的李临仙,像是没有发觉到陈朵的存在,他一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定格了,像是一尊雕塑。
不过区别,也让陈朵找到了,这个李临仙的面上,怎么说呢?十分的年轻!
虽然李临仙的容貌从来就不曾老过,但陈朵能够分辨出来,这个李临仙面上的年轻,是真正的年轻。
也就是说,这应该是李临仙二十来岁的时候的样子,看那少年,意气风发,器宇轩昂,好一个人中龙凤。
年轻的李临仙,被天命光柱轰出来之后,便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没有任何的意识。
而不久之后,在陈朵的注视下,李临仙的身上,再次出现晃动,紧接着,第三个李临仙出现了!
这第三个李临仙,依旧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陈朵又仔细观察起来,同样在第三个李临仙身上,找到了不同。
这第三个李临仙,好强的杀气,竟然让现在的陈朵,不自觉的颤抖,这并非陈朵恐惧了,而是源自于本能。
这杀气李临仙,面上似笑非笑,那双微眯的眸子,若是胆小的凡人一看,可能当场就会被杀气震慑得精神失常。
天命光柱,继续轰击着,这一次,等了许久,终于,李临仙身上,第三次出现了晃动,一个人影走出。
这是第四个李临仙了,陈朵已经有了经验,他一出现,她就已经开始观察,这个李临仙,特别的让人舒服。
他脸上永远挂着淡淡的笑容,处变不惊,淡然从容,仿佛道家高人,给人的第一印象,极为良好。
这个淡然李临仙,也是和现在李临仙最为接近的一个形象,但陈朵依然敏锐发觉到了不同。
淡然李临仙笑容里,是真的在笑,那眼里也充盈着笑意,而现在的李临仙,虽然经常笑,但真笑特别的少。
当三个李临仙都出现之后,李临仙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三个自己,目光中不无唏嘘。
陈朵终于又可以靠近他了,于是又靠近他的怀里,耳朵放在他胸膛上,瘪了瘪嘴。
为什么老是想听到一些声音呢?陈朵已经听了许多次,无一例外,都是静的可怕,但每次都忍不住想要探寻。
李临仙摸了摸她的脑袋,陈朵这时也回过神来,指着前面的三个李临仙。“他们是你以前的样子吗?”
李临仙微微颔首,指着年轻的李临仙。“此乃龙魔残影。”陈朵似懂非懂点头。
李临仙莞尔一笑,指着杀气的李临仙。“此乃剑魔残影。”陈朵贴近他一些,剑魔虚影的杀气太骇人了。
李临仙唇角微扬,指着淡然的李临仙。“此乃人魔残影。”陈朵看看人魔残影,又看看他,感觉变化真不小。
当然,如果从龙魔残影来看,变化更加的大了,很难相信,李临仙当年还有这么意气风发的时候。
李临仙笑道:“我当年刚入人世,降龙术有所成就,又是少年心性,也曾鲜衣怒马。”
陈朵好奇的眨眨眼睛,李临仙手一引,那龙魔残影回过身来,灿亮黑瞳中,映出了一幅幅清晰的画面。
秦得上仙,六国震动,震了一震之后,发现秦国没什么反应,于是日子还是照常过,谁也别影响谁。
韩国,临近都城的郊外,一位少年,容颜盖世无双,身着锦衣华服,胯下一匹神骏白马,好一个龙凤中人。
郊外野村,却是民不聊生,草屋倒塌成片,一条条瘦骨嶙峋的恶狗,在村中到处游荡。
发现这少年进村,有些饿狗昏了神智,居然尾随在后,少年发现了,哂然一笑,衣袍一振。
一种深邃至极的恐怖,震撼了每一条饿狗的魂灵,不由恭顺的趴伏在地,不敢直视那白马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