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苏夕晓想的挺完美,就是有人不愿成全她。
譬如刘铭的夫人王氏,在苏夕晓从她身边走过时,偏偏貌似随意的嘀咕道:“打扮成这样就来赴宴,阴森森的,岂不晦气。”
旁边一位夫人道:“这话可别让苏医官听见,否则往后给你的汤药里下黄连。”
王氏禁不住冷笑道:“我倒是盼着呢,可人家已经不去医务局当差了。”
“冯夫人不是认罪自缢了么?她还不依不饶了?”
“谁知道,恐怕等着别人上门求她呢,也不颠颠自己份量……”
……
夫人小姐们随意调侃,充满敌意。
若是往常,苏夕晓或许只当放屁,置之不理。
可今日她疲倦压抑着火,恰好王氏她们来找茬,她又怎么能放过?
已经走出几步,苏夕晓折身回来,站在王氏的桌边,仔仔细细地盯着,吓得王氏有些不知所措,“你、你想干什么?”
“您额头泛红起疹,心火旺盛,嘴唇泛白带紫,气血不足,面颊有黄,肝气沉郁,的确应该喝点黄连去去火。”
王氏顿时瞪大了眼,“苏夕晓,你咒我?!”
“抱歉,行医多年,这一双眼睛看不见旁的,只能看见毛病,您也不必因为一身毛病而焦躁,有病还需趁早治。”
一旁的夫人不满道:“今儿是聂老太太的席,又不是你的医馆,穿成这样就来参宴,摆这份谱又给谁看?”
苏夕晓扫了一眼便是道:“您坐姿不正,骨盆倾斜,下颚有痘脓,是有难言之隐?”
“……”夫人气的哽咽。
“还有那位姑娘,虽不知你具体年纪,可心事不要过重,月事紊乱很难调,疼起来也真要命,嘴巴也不要太毒,你看唇角都裂了不是。”
“……”姑娘气的想哭。
苏夕晓两片嘴皮子吧嗒吧嗒说一通,最后做了总结道:
“有病千万不要拖,能治尽早治。今儿是聂老太太请邀,初诊的银子,就当我免费送了,不谢。”
一桌子人,但凡刚刚插了话的,苏夕晓一个不落,全都做了体格检查。
可这等闺中私事当众说出,让人尴尬的只想钻了地缝儿里,更恨不能上去撕了苏夕晓的嘴。
聂老太太就在隔壁桌席的主位上,这边吵闹,她自当听得一清二楚,虽未开口,但还是看向了聂东阳。
聂东阳轻轻拽了下苏夕晓的袖子,下巴朝着那边努一努,“祖母正在等着你。”
苏夕晓轻应,拽着手术服的下襟转身离去。
她迈出一步的刹那,尴尬的气场瞬间消散,王氏举起杯子灌了水,借口小解,迅速逃离。
苏夕晓来到聂老太太身旁,和煦微笑,乖巧无比,好似刚刚毒舌的不是她:“今日遇上了突发的急事,来晚了,也忘记了更换衣衫,老太太莫怪。”
老太太面颊带笑,慈爱的握着苏夕晓的手,好似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