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琛带着苏夕晓上马车,聂东阳絮絮叨叨,也跟着跳上来。
护院启程,迅速回家。
可聂东阳刚刚那话可谓是在百姓中间点了一把火,瞬间所有的陈年旧案和压抑的不满都被翻出来,堂堂的和州府衙的大门口,迅速堪比最热闹的菜市场。
苏夕晓有些累,上了马车,倒在靠枕上就睡。
聂东阳时不时偷偷的看两眼,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沈南琛的眼神瞪了回去。
听到苏夕晓响起的微微鼾声,聂东阳沉叹一声,只狠狠地捶了自己一拳头。
沈南琛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凉,拿出她给他备好的红花霜,静静地为她擦着,暖着。
马车行至一半,倒是沈南琛先开了口,“这件事,怪我。”
“怪我。”聂东阳终于有了发泄的口,“我会给晓儿姐一个交待。”
“用不着。”
“我必须给。”
“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我只想她能安心做她想做的事,而不是被这么多人盯着,我还就不信,我聂东阳想护一个女人护不住!”
“你还真没这个本事……”
二人的争吵,让苏夕晓蹙了蹙眉。
一路再也无话。
直到苏宅门口,马车停下的那一瞬,苏夕晓也从小寐之中睁开了眼。
仅仅睡了一刻钟,她的精神力已恢复大半。
晃晃脖子,抻抻筋骨下了车,苏夕晓第一眼就看到苏老灿。
他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内疚,充满了度日如年的焦虑和无能为力的自责。
他本想去府衙等,却被聂东阳的护院拦在家。
那一刻,苏老灿甚至做好了上吊陪女儿走一程的准备。
若不是郭奴儿看到老爹去找白绫子把他拦下来,还不知道苏老灿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仅仅看了女儿一眼,苏老灿就转身蹲在地上抹眼泪,甚至无法控制的呜呜的哭。
前一晚若不是他执意让苏夕晓出诊,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官司缠身。
被人诟病又如何?
没医官责任又如何?
他执意坚持的东西,在生命面前一文不值。
也是他,因为这些狂无虚物,差点将女儿给害死……
郭奴儿也被牵动的抹着眼泪,扑到苏夕晓怀中道:“姐,你可回来了,我要被吓死了,呜呜呜!”
他终归只是个孩子。
先是苏夕晓被抓了要治罪,随后遇上老爹要白绫子自缢,郭奴儿就算内心再强大也已经被吓傻,若不是陈小睿和陈大娘在,他真的魂儿都快丢了。
陈小睿和陈大娘在一旁笑着抹眼泪,苏夕晓安抚的拍拍郭奴儿,走过去把苏老灿扶起来,“老爹,没事了,尊规守礼不是错,错的是那群借此作恶的人,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不是还有阳哥儿嘛,我安安全全的回来了,没事,真的没事。”
话题一转,指向了聂东阳。
事虽是这么个事,但聂东阳也懵。
这是夸他?怎么感觉味道有点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