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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渊最终如愿,如愿的方式有些不同。    清苑与他一同进了猎场。    比起琴棋二道,清苑在射猎上擅长许多。她马上功夫好,不怯不慌,仅这点就比许多人强。    “陛下想猎什么?”清苑似不经意道,然而没回应,她转而看了那背影片刻。    莫非真的听不见?    被连心示意,刘渊才回头,“郡主想要什么,我便去猎什么。”    他顿了顿,“只要不是我确实无法做到之事,必定竭尽全力。”    他几乎逮着机会就要来“告白”一番,周围那些服侍的宫人就好似听不见般不为所动,淡然的模样叫花楹风袖悄悄收回微张的唇。    输人不输阵,作为郡主的身边人,她们也不能太失态。    清苑搭箭拉弓,微眯眼候了片刻射出,很快有人报射中一只獐子。她唇角翘了翘,转眸缓缓道:“陛下的骑射,比我好?”    …………    诡异得沉默了会儿,刘渊几乎是转头改了说法,“郡主想要什么,我去帮你找。”    桃花型的眼中溢满温和纵容,根本不介意这堪称挑衅的话,仿佛不管清苑怎么说,他都能应,温柔得让人无法抵抗。    清苑别过眼,“不必,宣平王府不缺人。”    一行两队人就在这林中悠悠慢晃,刘渊身体不好,肯定不能疾驰。但以清苑的性子,竟也能耐心在这儿慢慢找猎物,倒是有些奇怪。    仿佛意识到什么,不知何时刘渊的目光已经满带笑意。    “郡主。”慢行了好一会儿,刘渊轻声道,“渊偶尔也能纵马驰骋,不至那么羸弱。”    “陛下想得太多。”清苑一甩马鞭,马儿便嘶鸣而去,刘渊不慌不忙跟上,口中好言好语,“是我说错了,郡主莫气。”    得到的回答只有一个无视的背影,叫刘渊莞尔。    他竟不知道除去一贯的傲慢,她还有这么可爱的模样。心口不一的样子就好像他以前养过的一只小猫,每次都气呼呼地要伸爪挠他,真正挥下时却不痛不痒,连皮都没蹭破。    刘渊侧眸凝望,看入的却不是他人眼中难得的美貌,而是那双眼中的神采。宣平王嫡女,华阳郡主,双重身份下,她无疑拥有高傲的资本,活得肆意随性,充满活力。    多少次病发在榻上挣扎时,他也曾渴望过这种生机,期冀能有一汪泉水,将他从无尽的炙烤中解脱。    她便是那捧清泉。    经过两树间,刘渊快马一步将差点擦过清苑手背的树刺拿开,轻声道:“我有些乏力,还请郡主为我慢些。”    清苑看向他,“陛下本可以不用进围场。”    即便陛下首猎是惯例,但并非铁律,他这种身体没人会去勉强。    刘渊笑了笑,极其自然道:“郡主在,我便总想……做些什么。”    花楹两人瞪大眼,都忍不住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去。陛下他怎么、这种话能说得这么顺口呢?也太腻人了吧。    这不,郡主都不想理人了。    再次被忽略,刘渊不以为意,他有点看出来了,清苑似乎……受不得别人真正对她好?    对这点心生好奇的同时,刘渊感觉自己找到了接近的突破口。    某种程度而言,刘渊比刘裕还要黏人,但两人出发点不同,作态相异,给人的感觉就有了天壤之别。清苑可以确定她对刘渊没有男女之情,但她无疑不反感和刘渊相处。    西郊猎场原本是座山,被围了一半仍然很大,如果不小心走偏了些还有可能遇见悬崖山洞,所以都需要一个引路人。    这引路人也不知怎么带的,清苑来过西郊猎场几次,很清楚路线上并不会有这么一条小溪。    准备发作时被刘渊一把拉住,他微微摇头,微弯的眼眸好似在言“请郡主相信我”。    他没有在毒发期,手掌热度与常人无异,比清苑要稍高些,对她来说有些灼热,顿了顿甩开。    才意识到这点,刘渊一怔,“抱歉,一时手快。”    “陛下,郡主!”有人高声道,“溪水对面有好几头鹿。”    之前清苑还说要猎一头鹿回头做鹿皮靴,这行人路途便一直在注意鹿。只是溪水对面树丛茂密,几只悠闲吃草的鹿都被阻挡了大半,不好搭弓。    “对面好像没清过道,不然再去别处找找吧。”有人犹豫看向引路人,“这儿哪处还有鹿?”    引路人摇摇头,表示不知。    那些鹿儿虽有固定游走的区域,但每逢围猎被惊动时都会四处逃窜,哪儿还能料到此刻的准确位置。    清苑隐约猜到将会发生什么,搭弓取下一支羽箭试了试,果然无法对准,抬了抬下巴,“过去吧。”    “可是郡主……”    “顶多乱些,难道对面还会有危险?”    围场比较危险的大型动物都会被提前关好,最大的不确定大概就是那些山洞悬崖,但那些都是肉眼可见的地方,并不隐秘。    况且,清苑心知即便跳过了这里,恐怕还有下一处在等着他们,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的好戏是哪边所安排。    两位主子都表示要过溪,旁人无法反对,只能帮他们牵着马儿淌水。    溪水不深,没过马蹄数寸。清苑的坐骑为血统纯正的西凉宝马,极为护主,所以在被溪中骨刺刺入马蹄时只轻轻嘶鸣了声,用极小的力度晃了晃,马上人没反应,它吃痛之下又加大了力度。    刘渊回头时已经准备跃身,随时“英雄救美”。    然而他还没下马,已经见清苑反应迅速地从旁边树干借力踏过,再一翻身,衣袍纷飞间已经稳稳踩在了草地。    “……”    遗憾收回手,刘渊道:“它应该是踩着什么了,连心去看看。”    等人把那条刺拔出,马儿痛鸣了声暂坐在地,显然无法再继续载人。    刘渊想了想话本传授的一些技巧,似乎故事中出现这样的场景都是男女主人公一同……这样才便于增进感情,于是又准备提议两人共乘一骑。    但等他决定好回头时,发现清苑已经令一个侍卫让出了马,侍卫与另一人同乘。    “……”    捂唇咳了咳,立刻有人关心道:“陛下不舒服?”    “没事。”刘渊声音低了些,似乎有些沉重,“只是有些……心气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