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她不在(1 / 2)穿成侯府傻女首页

微凉的夜 不平静的侯府。府里各院都有亮起的灯光,夜归的宣平侯爷子还在长晖院里没出来。

草丛里虫子们依然叫得欢快,一只只恨不得昭告世人它们的存在。比起前些日子 天气已渐渐开始转凉。盛夏的闷热散去 带来早秋的淡淡凉意。

一道黑影出现在水榭院子里,黑影朝木屋里的点心吹出一声细哨 然后丢给它一块喷香的熟肉。

点心摇着尾巴,无比温驯地叼着那块肉缩回木屋里。

黑影轻笑一声,刚走到窗户处 就见窗户从里面打开。

裴元惜朝他示意,“别跳窗 走正门。”

她今天特意留门,守夜的春月睡得香甜一无所觉。他摸摸鼻子 一脸喜悦地转到门口,然后大摇大摆地进去。

少年犹带着稚气 一举一动很是调皮。

进了屋,径直到内室。不用她招呼 他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坐得离她很近,托着腮左看右看像个讨糖的孩子。

如此小孩子心性和举止,她实难想象这是一个重生之人。心头的疑惑渐起,难道是帝王天生腹黑 喜欢用幼稚来掩盖自己的城府。

如果真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 对方在她面前暗示知道她的将来到底是什么用心?

一时之间,有些迟疑。

见她迟迟不说话 他满心的雀跃渐渐消失。娘是什么意思?把自己叫来又不说话,会不会是嫌他烦人?

“你不是有事找我吗?”

“是,是有些事。”她理理思绪 “我一直很好奇,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好像就认识我,甚至看上去和我很熟。”

商行闻言,面露喜色。

想到亲爹的警告,喜气变成垂头丧气。

“如果不方便说,可以不说。”裴元惜道。

“是有些不太好说。”商行挠头,心道迟早有一天他要把头发剪了,这样就不会隔三岔五使劲擦头发,头皮都擦得疼。“我猜你可能是想问我,那个想害你的人是谁吧。”

裴元惜眸微闪,这正是她要问的。

果真是帝王心机,竟然能猜出来。商行想的却是他可是他爹和他娘的儿子,能猜出娘要问的事情不要太简单。

“这个我没办法告诉你,因为我不知道。”

确实,他不知道。

他一出生就是太子,他爹是大楚的皇帝。在他出生之前,那些疑似害娘的人都被他爹杀光了。要不是娘求情,宣平侯府可不止被降爵那么简单。

直到他过来的时候,害娘的人还没有找到。

他爹说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所以有可能害娘的人就在那些疑似的人里面,也有可能是真的没有找到。

裴元惜得到答案,虽然不是她想要的。

“谢谢。”

这声谢谢惊呆商行,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你别跟我客气,也不许跟我说谢谢。能见到你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不虚此生。”

裴元惜强压心头的震惊,越发疑惑。

他取出一个包得严实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很快浓郁臭辣的气味充斥整个屋子,黑乎乎的臭豆腐混着香辣的调料刺激着裴元惜的味蕾。

“臭豆腐,也是你爱吃的。”他像献宝一样,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确实是她爱吃的,和榴莲一样。

她开始吃的时候,他也陪着一起吃。一边吃一边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什么其它的东西。

他的目光直接中带着怀疑,渐渐湿润。

曾经多少次,他想过自己能和娘一起吃这些东西,而不是他在吃爹在看。如果这个时候爹也在,那就更好了。

一条素白的帕子递给他,他没有接。嘴唇嚅动几次,那声娘终是不敢叫出口。爹是个语出必行之人,他知道现在的爹不是以后的爹,他不敢拿娘的性命去赌。

他有点害怕,怕因为他的到来改变太多,甚至改变爹和娘之间原本应该有的缘分。

半个时辰后,裴元惜送他出去。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依恋和不舍,频频回头看她。她的心被他看得发酸,竟然也心生出一种不舍的情绪。

“我们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她迟疑问道。

他先是眼睛一亮,尔后亮光微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很亲很亲。”

血脉相连的亲,他是她的孩子。

她默然,很亲是多亲?

难道因为她和公冶楚在一起,所以待他如子侄?

两人出了门,院子清静幽然。微凉的夜风中,似乎有某种蕴藏的寒气。她好看的眉轻蹙,便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暗处出来。

夜色中,那人长身玉立。

“你还没走?”商行惊喜不已。

“臣不放心陛下的安危。”公冶楚冷冷一句。

这声陛下捅穿商行的身份,他俊秀的脸略怔之后看向裴元惜。裴元惜应该感到惊讶的,但是须臾之间她就明白公冶楚的用意。

大都督分明已悉知她识破陛下的身份,她若是假装不知反而不好。

商行见她面容平静,羞涩又欢喜,“你这么聪明,肯定早就猜出来了。”

“也没有很早,是上次陛下扮成公公同龚大人一起时,臣女这才隐约有猜测。”她总不能说第一次见他,就猜出他的身份。锋芒太露不是好事,尤其是在一个对她起过杀心的人面前。

“原来是这样。”商行自是不会纠结这个问题。

明暗晦涩,公冶楚其人同这黑夜一般。他望着那门口的两人,少年依依不舍恨不得留下来不走,少女垂眸微福身,有礼有节。

观二人面貌与年纪,应是同龄相称。

母子?

当真是荒唐。

他怎么会相信这般风马牛不相及之语。

突然他冷眸一沉,“有人来了。”

他快如闪电般一把抓住商行,裴元惜只觉得眼前一花,待她转身时两人已经消失不见。她望着院子外面又看看身后的屋子,表情有些茫然。

很快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又疾又沉,正是愤怒到极点的宣平侯。

宣平侯将从长晖院过来,他现在气得想杀人。那些下三滥的东西,是故意趁着他不在城内上门闹事的。

一个侯府下仆,竟然妄想娶他的女儿。李氏恶妇,一家子都是黑心肝的玩意儿。此仇不报,他枉为人父!

想到元惜自小受的苦,他的心都快炸了。原本想着这么晚二娘定是睡了,他也就是气得睡不着过来看一看,不想看到女儿就站在门外。

看到那纤瘦的身影,他心头一酸。发生这么大的事,二娘不知心里有多难过,又怎么会睡得着。

“爹。”裴元惜迎上去。

“怎么还没睡?”宣平侯尽量放柔声音,压抑着满腔的怒火。

“睡不着。”裴元惜老实回答,她确实睡不着。

宣平侯闻言喉间一梗,“别想太多,那等下作之人为父会处置的。”

他今天之所以不在城内,是因为他带着裴济出去城外查向姨娘的事情。多年前的事,查起来并不容易。不过期间虽然费了不少周折,但倒是让他查出一件事情。

当年确实有人见过向姨娘大着肚子,不过之后再没有人见过她。至于她生的是男是女,生的孩子去向何处并无人知晓。

裴元惜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如此她大概能肯定,针对她们母女的人与向姨娘生的这个孩子有关。

这个孩子的事,宣平侯会再查下去。

他眼下只担心二娘会多思多想,“夜深了,赶紧进去休息吧。”

说完,他送裴元惜进屋。

一进屋他立马感觉屋子里有人,那人不是睡在外间的春月,而是习武之人的气息。那气息浅显,不是内力深厚之人。

他想起这院子里曾经进贼的事,一个李义不够,难道还有什么龌龊之人?思及此他是心头大怒。

人还没到屏风处,就看到屏风后面出来一个人。

看清这人的脸,他立马收回力道。

“陛下?”

商行板着一张俊秀的脸,微红的耳根透露出他的羞赧。

裴元惜眸光微闪,怪不得她刚才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赶紧他们没有走,而是躲进屋子里。那屏风后面应该还有一人吧。

宣平侯吃惊不他以为是什么贼人,不想却是陛下。

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怎么会在这里?”短短一瞬间,宣平侯不仅头皮发麻,脑子里还闪过无数的猜测。他的元惜不是那等胡来之人,难道是陛下

商行望着屋梁,不看裴元惜。

“宫中烦闷,朕夜来无事便出宫走走,索性就歇在与你府一墙之隔的宅子里。不想一条狗扰了朕的清静,朕是送那条狗过来的。”

他说的狗当然是点心。

裴元惜目瞪口呆地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点心,她怎么没看到点心进来的?他朝她眨眼,她这才恍然大悟。他曾经提过能通兽语,可训毒虫毒蛇。

宣平侯将信将疑,就算明知道他在睁眼说瞎话,也不敢揭穿他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