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愿跟我走?”
面前的男人着一身淡绿长袍,发间带了支翡翠簪,他眉色很淡,双眸一直弯着,年纪轻轻的模样却叫人瞧出些慈眉善目的味道。男人拿着糖葫芦晃了晃,那山楂上的糖衣被太阳烤化,金黄的汁水顺着竹签滑到他手上,男人浅笑一声,伸舌舔了口:“真甜”
“咕嘟”
赵小冷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她生在乞丐堆,与狗争食都是常事,那糖葫芦的气味太甜,赵小冷光是看着闻着都觉得是在做梦。带她的老乞丐常说一句话:有奶便是娘,但凡有人给吃的,不管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当乞丐的除了烂命一条,没什么可失去的。
“愿意”赵小冷心里又默默喊了声娘
男人背对着太阳,身体像是镀了层薄光,他笑了下,将糖葫芦递给赵小冷。
“我叫江清寒,从今往后便是你师父了”
赵小冷看着那只递糖葫芦的手,忽然局促起来。
她想起自己刚和破庙的二狗因为半块饼打了一架,二狗比她高大很多,几乎是单方面按着她在地上捶,赵小冷唯一一件衣服都被他弄破了,自己身上也全是泥巴点子。虽说一个乞丐脏兮兮的很正常,但看到江清寒白白净净的手,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江清寒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又伸出来一只手摸了摸赵小冷的脑袋,说道:“再不接我可就自己吃了”
“别!”赵小冷着急拿过糖葫芦,宝贝似的背在身后,结结巴巴的说:“君子说话,三马...五...九匹马都追不到!!你说了给我,不能反悔的!”
“哈哈哈哈...”江清寒将食指点在赵小冷头上,笑道:“入门第一课,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哦...”四匹马可没九匹马厉害,赵小冷如是想到
江清寒从袖口的暗袋里掏出只竹哨,他放在嘴边吹了吹,却不见任何声音。赵小冷歪着脑袋问:“这哨子坏了?给我看看,我给你修”做乞丐的,总要有些本事才不容易饿死,像赵小冷,自小便对木工一类的活儿很有天赋,大街上不少乞丐讨饭的拐杖破碗都是出自她手
“没有坏,只是你听不到而已”江清寒道
赵小冷舔口糖葫芦,莫名觉得这个师父有些不靠谱,老乞丐说过,有些人看着好看实际上脑子不太行,她觉得江清寒大概就是这种长得好看的傻子
二人并肩坐在村口的大槐树下,从烈日当空等到天色昏黄,赵小冷把糖葫芦的签都嘬弯了江清寒却还是没动静
“我说那个...师父”赵小冷终于忍不住问:“你在等啥啊?”
江清寒淡淡一笑,看着远处道:“来了”
“嗯?”赵小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只老黄牛赫然出现在地平线上,那牛走的很慢,嘴里还嚼着草,脖子上的铃铛一晃一晃的
江清寒拉着赵小冷站起来,朝着黄牛走过去:“走,去见见你师姐”
“我师姐?”赵小冷露出一个很诡异的表情:“我师姐是他妈只黄牛?”
一记脑瓜蹦当头落下,江清寒笑眯眯道:“门规第一条,未成年人不得讲脏话”
“哦...”赵小冷捂着脑袋,幽怨的盯着老黄牛。突然,那牛身上翻起来一个女子,那女子银发绿瞳,双臂裸露在外,一身偏棕的小麦肤色,黑底彩花的衣服上挂着许多精致的银饰。
“真他妈有钱”赵小冷暗自酸了一口,随即她又反应过来,这女的好像不是人吧?难道是黄牛精?不,黄牛在她身下,那她就是...母黄牛精?!
“师父!”